“今晚收获可好?”他随口问。两人正一步步往上坡走。
“我?噢,是有一点,谢谢,有一点。”史迈利回答,四两拨千斤。吉勒姆或其他人问到他夜间散步时,只能套出这么多风声。如今,乔治在丝毫不说明消息来源的情况下,提供实实在在的情报,不容任何人质疑。
“啊乔治,这东西,我们信得过吧?”马铁娄困惑之余问道。这是头一遭。
“什么?对,对,的确信得过。”
“那就好。调查得很棒,乔治。佩服佩服。”马铁娄真心地说。说这句话前,他又沉默了一阵,表情疑惑。自此以后,他们是有情报必信,别无选择。因为没有人,甚至连马铁娄也包括在内,胆敢挑战他的权威。
“捕鱼捕了几天,默非?”马铁娄问。
“船队捕鱼七天,可望满载渔获抵达广州,长官。”
“听到了吗,乔治?”
“有,听到了,我没什么好补充的,谢谢你。”
马铁娄问,船队若要准时在明晚与纳尔森的帆船会合,必须几点离开捕鱼区。
“据我估计,明天上午十一点。”史迈利看着笔记,头也不抬。
“我同意。”默非说。
“这艘单飞的帆船啊,默非……”马铁娄说,一面又对史迈利投以毕恭毕敬的眼光。
“怎样,长官?”默非说。
“能这么简单就脱队吗?进入香港水域时,用的是什么借口,默非?”
“这种情况很常见,长官。中国大陆的帆船队实行集体捕捞作业,长官。结果是,晚上脱队的单飞帆船不开灯进港,把鱼卖给外岛人赚现金。”
“分明是加夜班嘛!”马铁娄惊叹,对自己一语双关的机智沾沾自喜。
史迈利已转身面对另一面墙上的蒲苔岛地图,歪着头以加强老花眼镜的效果。
“这种帆船多大?”马铁娄问。
“二十八人,延绳钓船,长官,专钓鲨鱼、金线鱼和康吉鳗。”
“德雷克以前也开这种船吗?”
“对,”史迈利说,仍盯着地图,“没错。”
“那艘船能开得那么靠近吗?要是天气允许的话。”
回答的人又是史迈利。一直到这天,吉勒姆一辈子从未听过他如此大谈船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