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岭借着微弱的月光,辨认许久才明白过来,摇了摇头。
男生在地上絮絮叨叨了很久,念完了信后,他站了起来,走到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
那地方空出了一块地方,显得尤为突兀,像是本来存在桌子被人搬走了。
“周原鑫,你是不是不会回来了?”
男生的声音颤颤巍巍。
他缓慢的抬起手,在虚空中拂过,像是在倚靠回忆,摸一个已经不存在的东西。
今夜的天气不太好,深蓝色的天幕上,一团又一团的黑云聚集在夜空,快速的移动,将月光彻底遮蔽。
教室瞬间黑不见底,唯有角落里这一点由自己口袋里照出来的光。
男生像被吓了一跳,猛地回神,他恐惧地踉跄两步,看向四周,明明空无一物的地方,仿佛出现了一张桌子。
他“啊”了一声,后背抵上冰冷的墙壁,又被那温度冰得吓了一跳。
确定背后和前方都没有东西后,他匆忙收起东西,迅速的离开了教室。
陈岭让吴伟伟跟上,看看那学生到底是去了什么地方,随后走进教室,仔细观察收走纸钱灰烬的地面。
借着手机的光,他看见被烧得温热的地面上,有被熏出来的黑色痕迹。
还不止一片。
左边,右边,前方,这些黑色的,被烧过的痕迹到处都是,其中一些痕迹上,还有一点没有铲掉的蜡油。
陈岭仰头看向江域,手机的光将他的脸映得惨白,“你说这是他一个人弄出来的吗?”
江域将青年的手往下按了按,免得他被光线照得眼睛不舒服,“不是。”
男人语气笃定道:“你也听见了,刚刚那名学生亲口说了自己是个胆小懦弱的人,今晚来教室这一趟,他就已经耗尽了勇气。”
是啊,不过是乌云蔽月,那学生就吓得一惊一乍。
所以除了他以外,还有别的人到这里烧纸。
为什么是这里呢?因为被祭拜的人,曾是这个班里的学生?这跟校长请他们驱邪有关系吗?
陈岭带着满肚子问号,跟江域一起离开了教学楼。
在最初翻墙的位置等了大概十几分钟,吴伟伟来了,他一边跑,一边烦躁的抓着胳膊。
“陈哥,那小子住在学校宿舍,不是走读生。”
他咬牙又抓挠几下,吐槽道,“这学校蚊子太多了,尤其是那宿舍底下,蹲了十分钟,咬了满手包。”
陈岭对此没有任何感觉,江域只需要往那儿一站,稍微放出一点骇人的气势,别说蚊子了,连人都不敢靠近。
之前那两个保安再次巡逻过来,还没走近,其中一个就直说这个方向特别冷,别过去了。
对此,陈岭是赞成的,他站在旁边都快被阴气给冻伤了,必须拼命男人身边靠。
轻咳一声,陈岭道:“回去擦点花露水吧,先离开这里再说。”
这一次是吴伟伟第一个爬出去,随后是陈岭。
两个青年一身狼狈,落地的时候皆是险些崴了脚,刚站好,一道利落的身影越过高高的墙头,落在两人前方。
陈岭盯着男人那双腿,心里羡慕,大长腿就是好,拔高了个子不说,连翻墙都比别人更有优势。
吴伟伟也羡慕,敬佩的看了眼江域的背影,问:“陈哥,你们在教室里有什么发现吗?”
陈岭说有,“除了那名男生,还有其他人来教室里烧过纸,但具体是烧给谁的就不一定了。”
“我也有发现。”
吴伟伟说,“那名学生就住一楼的宿舍,他进去后,我躲在他们窗户下面,听见里面的人在质问他是不是去给那个晦气鬼烧纸了。”
陈岭不赞同道,人死为大,就不怕被怪罪吗?
他问:“然后呢?”
“那学生像是有点怕其他人,说话音量很弱,我费了老大劲儿才听清他说,‘烧了,我还帮你们说了话,说你们跟他的死没有关系。’……”吴伟伟停下来仔细想了下,补充道,“对了,那学生还提到了什么课桌,他说他觉得那张课桌又自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