挪了下位置才发现,凳面上一个碗大的口子正好卡住了他臀上的肉。
大张着嘴,他模样呆滞的往一旁挪了挪。
上菜的服务员动作挺利索,就是把菜从木盘子上端下来的时候,白檀注意到人手指上的脏污,长指甲根本没修理。
拿在手上的筷子被他反复擦了几次,等服务员把所有菜放下离开,他的跃跃欲试慢慢消退,咬着牙,犹豫了几次,伸出又收回,甚至都已经夹住了菜,最终还是放下。
他强迫自己不去注意周遭的环境,那些走动间吐痰的男人,那些吃着饭,唾沫横飞聊天的人,那些啃着肉骨头满手油腻又到处乱抓的人。
很多人都是风尘仆仆赶到这里吃饭,不少还是常客,彼此之间会笑着打招呼。
白檀似乎看到菜上有不少别人的口水。
这一切的一切,实在太过让他反胃,加上菜品不佳,看着就没胃口。
两个跟着闻人诀出来的亲卫坐在旁边一桌,闻人诀坐下后一声不吭,等菜上来后,拿起筷子就开吃。
白檀眼巴巴瞅着,始终伸不出手。
“那个……我不想吃。”
皱着眉头,白檀朝楼梯看了眼,询问道:“我先上去?”
闻人诀没说话,捧着碗,跟大厅里的所有人一样,大口吃饭。
白檀盯了他几眼,看他始终没反应,将自己面前的碗筷推向前,起身朝楼梯口走。
维端在心识中抱怨了句,“真是娇气的小少爷。”
闻人诀吞咽下口饭,抬头看了眼白檀,目光幽深。
伙食不怎样,住宿环境也比不上王居,亲卫开了两间房,白檀先回房间,这里压根不能洗漱,有个公共的澡池,他又哪里敢进去。
洗了脸漱过口,脱了外衣他先上床躺着,闻人诀在他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才回来,白檀感觉到身旁有人躺下却没睁开眼,不知不觉间,他对男人的气息已经很习惯。
只含糊着叫了声。
闻人诀身子靠外,双手枕在脑后,眼睛睁着,似乎在考虑什么。
房中有天眼显形出来,围绕着床铺盘旋。
心识中的维端保持了安静。
白檀睡得不沉,因为肚中饥饿,后半夜还醒了过来,睁着双大眼睛不敢发出声音,可胃中酸酸的实在让他不舒服,闭着眼睛,他尝试强制入睡,可是没用。
就这么的翻来覆去,一夜到天亮。
闻人诀起床时,他跟幽魂似的跟着飘下床,等吃早饭时,哪怕饭菜依旧让他恶心,他却仍吃的欢乐。
闻人诀吃饭动作很快,等悠哉着点起烟,白檀还在他对面一小口一小口吃着。
就算是饿极了,依旧不自觉的维持着仪态。
有的东西是深刻入骨髓的,就算当事人没有察觉,依旧本能的遵循着以前的习惯。
闻人诀也不催,靠在椅背上双腿交叠,缓慢吞吐烟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