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翼哭笑不得,松了手。 叶文初掀开了被子,捂住了嘴巴,瞠目结舌! “这世上,怎么有这么狠心的祖母?!”
叶文初气到发抖。 刚才关上门,太后说独处,但她或许有意或许“无意”,按压了沈翼的伤口,此刻,沈翼腹部的纱布已经被浸红了。 她为了验证伤势的严重性,为了判断是不是沈翼杀了姚先明,她摁了沈翼的伤口。 沈翼是醒着的,他被嫡亲祖母这般对待的时候,是什么心情? 叶文初心口发堵,恨不得追出去掀翻了太后的马车。 闻玉也很震惊,他沉默了一刻,去取新的纱布和药,要给他沈翼上药。 回头时,就看到叶文初弯腰抱着沈翼,两人沉默着,过了一会儿,她哑声道:“没有祖母,你还有爹娘和我们!”
“是的。真高兴我去了从化,认识你和你们。”
沈翼道。 “傻不傻,不哭了。我们不是早就料算到了?”
沈翼道。 他杀姚先明,就像姚先明想杀他一样,很多年了大家只是还没到对上的时候。今天他们都看到了时机,压在心底的忌惮和邪念,就再也压制不住。 这一次机会千载难逢,错过了,再想不留痕迹地杀他还有人顺理成章地担责,太难了。 “是的。”
叶文初松开他,拍了拍他的肩安抚他,“瑾王爷神机妙算,果敢决断。”
沈翼失笑,笑了以后又扯到伤口了。 “你惹他笑干什么!”
闻玉推了推叶文初,“光哭,将他的药换了。”
叶文初和闻玉道:“你今晚不在,如果看到了也会知道,真的很惊险。一切都是预料之外,王爷要杀姚先明,是看到他以后才决定的。”
那以前,沈翼只是想闹事后,用张鹏举牵出姚先明,没想到姚先明自己来了。 “嗯。虽说冒险,但很值得!”
闻玉和沈翼道,“没有了世子,韩国公府会乱吧?”
因为姚先明太出色了,有他在如镇山之宝。 没了姚先明,姚先阳是担不了大任的,那么其他聪明的庶子,必定蠢蠢欲动。 “会。”
沈翼点头,由叶文初用纱布沾水润唇,忽然疼得闷哼一声,叶文初和他一起看着闻玉,闻玉道,“怎么了?”
他继续上药。 “我手没断,自己擦吧。”
沈翼笑着道。 叶文初在边上坐下来,八角端药进来,叶文初吹着药,盘算着这件事后续要怎么做。 临江王妃回到家中,临江王还在等她。 “怎么样?”
他问道,声音微微发抖,临江王妃解释了,“初初说没事。”
临江王松了口气。 “太后没验伤?”
临江王讥讽道。 “我估计验了,令瑜催着让我走,不想让我生气失控!”
临江王妃手在抖,强忍着,因为这些情绪对于他们来说,太寻常了。 气不死,下一次还得继续被气。 “有文初在,他是苦也是甜。”
临江王一语双关,“杀姚先明,这是一招险棋,我儿勇武!”
临江王妃眼泪夺眶而出:“你说得这叫什么话,我不要这么勇武的儿子,我要他平安。”
“傻瓜,他不勇武岂能平安?”
临江王妃趴在临江王身上哭了起来。 “我们太苦了,下辈子……下辈子我们去山里,做一对砍柴种田的农夫。”
临江王点了点头:“这辈子是我对不起你,我不该娶你,害了你和你的家人。”
“我们说下辈子,你提这辈子干什么!”
临江王哄着她,临江王妃哭着哭着,就趴在临江王身上睡着了。 临江王拿床里的毯子给她盖着,睁眼到天亮。 天亮后,早朝都停了,去上朝的朝臣们,都哗然了。 “薨了?不是说就一个小的冲突吗?”
袁为民都惊讶了,几个时辰前,姚先明还和他说话。 “去国公府吧。”
汤庆玉道。 满朝百官去了国公府。 国公府里外,都是人,进进出出,但好在大家都小声说话。 城楼响了三声炮,庙里钟鸣,太后下令举国哀丧三日。 陆培听到了炮响,他坐起来,想找人问,但牢中今天很奇怪,居然一个狱卒都没有。 他正奇怪,一个小狱卒进来了。 “问一下,出什么事,城楼的炮怎么响了?”
狱卒扫他一眼,幸灾乐祸地道:“说起来,这事儿和你还有关系,你可是此事的罪魁祸首啊。”
陆培不解。 “昨天,叶医判去坟山找你杀人的证据,你的头儿张二爷帮你出头……总之,最后闹的结果,国公府世子死了,瑾王爷身受重伤。”
陆培惊愕地看着狱卒:“国公世子死了?”
“对!刚才那炮,那钟,就是因为他。刚才叶医判打了招呼,虽到了十二时辰,但不许放你离开!”
“你啊,老实待着吧!”
狱卒走了,陆培跪坐在地上,面色煞白。 姚先明居然死了,这事闹大了! 那张鹏举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