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承仕跟着姚文山说话,笑着道:“他前儿去避暑了,明天就能回来。”
“他回来以后,让他来找我,我这还有事找他做。”
他顿了顿又问道,“你也别胡闹,给你的差事也老老实实做,我听老三说,你妻子要生了?”
史承仕应是:“是,稳婆说六月十二,不晓得准不准。”
姚文山叮嘱他好好过日子,就走了。 史承仕应着是。 “国公爷,那叶医判的事您真不问吗?”
姚文山的幕僚问道,姚文山摆了摆手,“这件事一来敏感,老三被打一顿反而将重点转移,是好事。”
“二则,朝堂死水很多年了,忽然来了个小丫头,还不按牌理出牌,也挺好。”
他负手而行步履很快:“我和太后聊过,觉着未免不是转机。”
小丫头,说不定就是破局人。 至于她引起的乱,翻不过姚家的手掌心。 幕僚一听顿时觉得有道理:“还是太后娘娘和国公您想得长远。”
小姑娘对朝堂局势,甚至对太后和圣上的模式,都是一种异类的“破”。 而现在,正需要“破”。 …… 叶文初拿到了圣上赏她的字:医判 “袁阁老,多谢您了。”
叶文初给袁为民泡药茶,“您多喝点,疏肝理气。”
袁为民心道你还算有良心,知道给我泡茶。 “您给我介绍个店子,我去加急做匾额。”
叶文初道,“顺道您也给我题字吧,顺安康药行五个字,您帮我写了。”
袁为民是次辅,文学造诣也很高,叶文初对这个人不大认可,但对他的官阶是认可的。 又有事找他办,天下没有白喝的茶。等叶文初出去办事,袁为民忍不住和闻玉道:“你们师兄妹的性格还真是天差地别!”
闻玉失笑。 “师妹能和您说这么多话,是对您的认可。”
闻玉浅笑着,袁为民气得坐起来,“所以本官还得谢谢她?!”
闻玉挑眉,不言而喻。 袁为民这个中午没睡着,肝气不顺,茶白喝了。 叶文初带着圣上题的字,和八角还有马玲去逛街找袁为民说的匾额店铺,八角指着路边的一个舶来品的店铺:“小姐,这个韩记外国货好像很大,我们去看看?”
“北面这种铺子真少。”
马玲感叹道,“到现在也没见过几家。”
三个人进门去溜达了一圈,东西不多也不如从化的新颖,八角喊道:“没有人吗?怎么一个伙计都没有?”
喊了几声,才有个伙计打着哈欠从后面出来:“对不住了,三位小姐要什么?”
伙计一边掀了帘子朝内室看了看,里面没有人,他咕哝了几句又去偷懒了这样的话,就来找叶文初。 八角买了一瓶香露:“放茅房里吊着,来的时候忘记买了。”
“明儿买些香点也行,驱蚊虫除臭。”
三个人付钱走了,伙计啧了一声:“外地人真有钱,买香露挂茅房,别人家小姐都舍不得每天用。”
“刘自立,你又死哪里去了,客人来了也不招呼。”
伙计骂着去找人。 叫刘自立的伙计从茅房出来,很不好意思地回道:“冬子哥,刚才实在肚子疼没憋住,来客人了吗?”
“当值就认真点,别怠慢了客人。”
伙计看着刘自立秀气的脸,唾弃道,“东家就是看你长得漂亮,才要你来做事的,什么本事都没有。”
刘自立整理了头发,去前堂当差。 刚坐下来,门外进来了一位客人,穿着顶好的锦缎袍子,容貌也不错,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公子。 “史二爷。”
刘自立迎上去,笑起来得体大方,这也不是普通人家能养出来的孩子,“您来买东西?您坐大堂还是雅间?”
史二爷拍了拍刘自立的肩膀,他个子很高,少不得有六尺,刘自立却很矮小,也就五尺三寸多,并肩而立相差很多。 “我正得闲过来看看你。今儿咱们认识第六天了吧,让你喊我承仕呢!”
“这才亲昵。”
刘自立避嫌地让了让,笑着:“史二爷您坐,小的给您倒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