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三嫂。”常宁头一次心甘情愿的跟毓秀道谢。
“自家兄弟,有什么好谢的。”表示完了做为嫂子的关心之后,毓秀侧头问康熙,“表哥,娜仁郡主该怎么处理?”这回犯事的是女眷,就算是郡主,也在毓秀的责任区里,由她统一管理。
常宁大约刚被康熙给骂过,听见毓秀提到罪魁祸首,神色激动,却在康熙的冷眼之下,不甘心的老实了。
“娜仁郡主归你管,这事秀儿做主好了。”康熙很是信任他媳妇,半点犹豫都没有的推了出去,“我还得给这小子说合去,祜布里再怎么说也是理亲王那一支。”
嗯,我明白,暗地里怎么掐都行,明着还得给面子。毓秀对着康熙点头,表示理解。
“三嫂,你打算怎么处置娜仁”既然他三哥把收拾人的权利交到了他嫂子手上,常宁自然要第一时间弄明白,反正他媳妇和孩子的仇是非报不可。要是他嫂子处理的手段太温和,他就找机会暗地里下手,揍死那丫头。
毓秀眼角有点抽,真是个急性子。她低头细想了想,开口道:“娜仁于闹市无故殴打朝中大臣,伤及无辜,实在有伤皇家体面。只是她毕竟是厄鲁特亲王的嫡亲女儿,咱们也不好处置得太过。”
常宁一听,怎么着,这是要轻拿轻放,给个口头的处罚就完了?他刚要开口,就被康熙一眼瞪得把话憋了回去。他长长的吸了口气,呼吸都粗重了许多。
毓秀扫了常宁一下,暗自腹诽,人家还没说完呢,就要跳高,真沉不重气。她转头对着康熙笑得云淡风轻,轻声的下了结论,“所以我想着,就革了她郡主的封号,让她父亲带回家中教导也就是了,不必再多过苛责。”
噗,他嫂子真狠,一句话就革了人家的封号给革了,还明着说要人家爹领家去回炉重造,这还叫没什么?那得什么样的处罚才叫有什么呀常宁听了毓秀的结论,当时就认为自己还是很厚道的,毕竟他就是想用鞭子抽娜仁一顿,没想着要把她弄成白身。
康熙瞟了毓秀一眼,无所谓的点了点头,同意了他表妹的公报私谋、以权谋私。他可是早就知道,他小媳妇对娜仁叫他表姐夫非常不满意,还想着他家那个小心眼儿、爱记仇的母老虎什么时候出手呢,果然借这个机会报仇了。
“娜仁的事也处理了,你什么时候给祜布里陪罪去。”常宁还得罪着人呢,还是明晃晃的打上人家门去,康熙再护着常宁也得表示一下,要不宗室那方面不好交待。
常宁揍人的时候非常兴奋,轮到让他赔礼,到是扭捏上了。抬头偷看了面沉似水的康熙一眼,他结结巴巴的说:“要不,要不,等秀凝好了之后再说?”小心翼翼的语气,争求他哥的意见。
“不行,你给朕明天就去。”还想着往后拖,早晚都得去,赶早不赶晚,知道不
“我,我,我明天还要陪秀凝呢,她刚刚失了孩子,我怕她心里难过”常宁现在是能躲一会儿是一会儿。
康熙被他气乐了,“你今天早上打上人家门的时候,怎么不想着你媳妇自个儿在家里呢。”
“我是趁她睡着的时候出去的。”常宁认为自己时间掌握得刚刚好,借着他媳妇睡觉的时候,出去把仇报了,回家正好用这个安慰一下他老婆。
“……”朕跟他没法说,思维就不在一条线儿上。
毓秀坐在一边看这两兄弟你来我往的,最后居然以她表哥败下阵来而收场。她实在是忍不住想笑,“表哥,听五弟说,祜布里这回受伤有点重,常宁明天去,他伤未好,也在气头上,反而容易弄僵了。不如过上十天、半个月的,两方都平平心气,再请二哥在中间说和一下,让常宁摆酒请罪,也就过去了。”
“对,对,对,三嫂说得对。”常宁点头如捣蒜。
“随你。”康熙真是拿常宁没法子,硬邦邦的扔出两个字,就开始赶人,“你还不回府去,小心弟妹醒了看不到你人,该担心了。”
常宁进宫的目的都达到了,拿起帽子往头上一扣,也没忘了把毓秀给的东胶等物往怀里一抱,行了个礼,就往外跑。
康熙气得鼻子都要歪了,抖着手指着常宁,“这个老五,越发的没有规矩了。”
“行了,他回家守着媳妇甜蜜去了,咱们还有事儿呢。”毓秀推了推康熙,“先用早膳,您不得派人去安抚一下祜布里。五弟妹小产的事儿,我得去跟皇额娘说一声。再者,革了娜仁郡主的封号,也得跟皇玛姆打声招呼。”常宁惹完了事儿,拍拍屁股走了,他们可得收拾乱摊子。
康熙一拍额头,长叹道:“我怎么就摊上这么个弟弟。二哥温和,隆禧老实,就是我也沉稳,他这般火暴的脾气,到底是随谁呢”
左不过是你爹顺治或是他娘淑太妃,还能跑了别人,毓秀悄悄的翻个了白眼,起身叫人摆早膳,还有一大堆的事儿等着呢,没时间跟他研究常宁变种的问题。
还在多罗贝勒府上养伤的娜仁姑娘,还做着等到自己伤好了,就派人去拍死那个勾引西林觉罗德明的狐狸精的梦时,魏珠和刘进忠带着皇后的懿旨来了。祜布里全家带着娜仁接完懿旨之后,祜布里的福晋当时就傻了,这不是真的吧,她侄女的郡主被革了?
魏珠见刘进忠宣完皇后的懿旨之后,笑着跟祜布里道:“贝勒爷,皇上说了,今天这事儿都是恭亲王爷的不是,他都知道了。请您看在他也是心疼福晋和未出世的小阿皇的份上,容他这次。等您伤好了,让恭亲王爷摆酒亲自向您赔罪。”
康熙都开口了,祜布里还能说什么,对于常宁只是摆酒请罪,也没降级、没罚俸、没关小黑屋的处罚,只能摸鼻子认了。谁让常宁也是受害者,而惹祸的头子又在自己府上住着呢。说起来,娜仁在他们家住着,他福晋又是娜仁的姑姑,对于娜仁惹的祸,他们家是有连带关系的,现在皇上不追究,还口头说了常宁的不是,也算是给面子了。祜布里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但还是有点小憋屈。这气不敢跟康熙撒,也不能再跟常宁闹(主要是怕常宁再揍他一顿),只能拿他媳妇发火,“爷早就让你管管你那侄女,一个大姑娘家别见天的往外跑,还上赶着去得罪皇后娘娘,你听了吗?你宠着她、纵着她,还愣说皇上喜欢她这真性情屁,真喜欢能让皇后把她郡主封号给革了……”
祜布里的福晋心下暗恨,你什么时候说过,上次我就皇上喜欢娜仁的真性情时,你不还捻着胡子点头来着,反过来不就承认了可是眼下明显是她侄女闹出来的事,连累自己丈夫挨了揍,她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对毓秀却是暗上了,认为皇后这回罚得太重,明明就是她见皇上对娜仁特别,暗地里吃醋,趁着这回娜仁犯错,以权谋私哼,咱们走着瞧,天下的美女多得很,咱就不信你还能把着皇上一辈子。
时间在慢慢的走过,一转眼正月过去,常宁在二月二那天摆了酒,遍请了宗室里的王爷、贝勒等到府里,当着众人的面给祜布里陪了罪。祜布里脸上虽还有青印,却也大度的表示了原谅,还直说这事不怨常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