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时候,豪气满腔,回去,却有些凄惶。
堂堂“风堡”武术总教习,成了具尸体运回去。
一路上,两人很少交谈,各人想各人的心事。
又是黄昏,开封城的影子已进入视线,人不怎么样,马匹已经疲累了。
余鼎新在马上道:“伙计,到前面路边小店歇脚打尖,反正是今晚赶到。
赶车的应了一声,马车缓了下来。
虽是双驾马,但一具上等棺材不轻,拉车的马口中已吐出了白沫,再不歇也不成了,算算路程,还有好几十里哩。
车马一停,店里小二立即迎上来,笑嘻嘻地道;“列位爷台辛苦了,歇歇脚把!”不待吩咐,便接过马等,卸鞍上料。
马车由赶车的自己照料。
路边小店,说吃喝的也没什么,只将就凑和。
田宏武与余鼎新要了烧卤熟切,一壶酒,两碗羊肉泡馍,便吃喝起来。
接近开封,田宏武心里不期然地又想到老神树,小秀子,儿时的记忆邑然鲜明,但现实是残酷的,人,没有了,物,变成了野草凄迷的废墟,唯一留下来的,是无限的恨,与锥心刺骨的痛苦。
想着,想着,他忘了吃喝,望着店门外的野地发愣。
天色昏黑下来,景物逐渐模糊。
小二燃上了灯,视线被分隔了。
余鼎新抬起头来,发现田宏武的神情,道:“老弟,你怎么了?”
田宏武猛地惊觉,讪讪一笑道:“没什么,只是在想……自己的不幸遭遇罢了。
余鼎新举杯道:“身为武林人,遭遇自然与普通人不一样,别多想了,放开些,来,喝酒,还有不算短的路要赶呢!”
田宏武猛地喝干了一杯,他有点借酒浇愁的意思。
赶车的在另一个座上自斟自饮,将头朝这边道:“两位爷,马儿十分乏了,得多歇会儿,不碍事吧?
余鼎新道:“不要紧,我们就多歇会儿,天亮前赶到就成。”
田宏武忽地想起件事来,道:“总管,小弟有件事请教?”
余鼎新道;“老弟,别说请教二字,我们随便谈。
田宏武道:“照您的描述,胡教习在被害之后,人没倒,血也没流,所以凶手得以从容而遁,按理说,应该拔刃见血……”
余鼎新“哦!”了一声,道:“这个……便是对方最厉害的一看,他先制住被害者的经穴,使被害的人不能出声喊叫,也不会马上见红。”
田宏武道:“这是什么手法,怎从没听说过?”
余鼎新道:“我只是依情况推测,我曾经听说过武林中有一种失传的点穴法,能控制血行,叫做‘天罗指’,是与不是,便无法断定了。”
田宏武点点头,喃喃地念了一声:“天罗指!”停了停,又道:“能从这指法判断对方的来路么?”
余鼎新连想都不想地脱口便道:“不能,这是一门失传的武功,无法追出它的源流。”
田宏武道:“小弟想,总有人知道的”
余鼎新打断了他的话道:“当然,武林中多的是奇人异土,有的可以说是武林万事通,如果全然失传了,‘复仇者’便不会用,既然他会用,证明所谓失传,是变成了不传的秘技,老弟以为我这样说对么?”
田宏武道:“有理,高明之论!”
就在此刻,远远传来了一阵暴喝与刀剑碰击的声音,其中有个声音尖而细,像是女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