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的。”
萨姆吁了口气沉思了几分钟。两个人都在冒汗,亚当需要换换新鲜空气了。他需要回到车子里去,关上窗子,把空调开到最高。
“你什么时候再来?”萨姆问道。
“星期一。听我说,萨姆,有件事虽说不那么令人愉快,但我们还是要说一下。你可能会离开我们,也许是八月八号,也许是五年以后,像你这种抽烟的方式,你挺不了多久。”
“抽烟不是对我健康的最大威胁。”
“我知道。不过,你的家庭,莉和我,都需要就善后事宜做些安排,最好能提前有个商量。”
萨姆呆呆地望着隔板上一排排小小的铁三角。亚当在一本拍纸簿上涂写着什么。空调器呼呼地吹着,不时发出嘶嘶的声音,但屋里并没有多少凉意。
“你祖母是个好女人,亚当,我很难过你没有见到过她,她本应该生活得更好些。”
“莉带我去了她的墓地。”
“我让她吃了很多苦头,她都忍受了。把我埋在她身边吧,也许我还能向她表达我的愧疚。”
“我会办好的。”
“就这样吧,买块墓地需要多少钱?”
“钱的事我想办法,萨姆。”
“我没有什么积蓄,亚当。几年前就折腾光了,差不多都是因为这桩事。土地和房子都没了,我没有留下任何不动产。”
“写了遗嘱吗?”
“是的,我自己起草了一份。”
“下星期我需要看一看。”
“你下周一可一定要来。”
“我保证,萨姆。你需要什么东西吗?”
萨姆踌躇了片刻,似乎显得有些难为情。“你知道我真正喜欢的是什么吗?”他像个孩子似地笑了笑说。
“什么都行,萨姆。”
“我小时候最馋的就是爱斯基摩派。”
“爱斯基摩派?”
“是的,那是一种小小的带柄冰淇淋,香草的,带一层巧克力硬壳。来这里之前我常吃,我想这种东西仍然有卖的。”
“爱斯基摩派?”亚当重复了一句。
“是的,我还想吃,那是世界上最棒的冰淇淋。你能想象出在这个蒸炉里吃上一只是什么感觉吗?”
“好吧,萨姆,那就爱斯基摩派。”
“多带些来。”
“我要带一打来,我们就在这儿一边流汗一边吃爱斯基摩派。”
萨姆在周六的第二位来客是他所没有料到的。那人在正门被门卫拦下后出示了一份带有照片的北卡罗来纳州驾驶证,并向警卫解释说自己是萨姆的兄弟,还说他被告之从现在起直到预定的行刑日期间他随时可以来监舍探望萨姆。他说昨天已经和上层管理部门的一个叫作霍兰先生的人讲好了,那位霍兰先生向他保证对萨姆的探望规定已经放宽,一周内任何一天从上午八点至下午五点之间都可以探监。警卫回屋去挂了个电话。
五分钟过去了,来客仍然很耐心地等在他那辆租来的车子里。警卫又挂了两个电话后把那人的车号登记在自己的记事簿上。她告诉来客把车子停到稍远些的地方锁好,然后回到警卫室来等。那人照办了,几分钟后,一辆白色的囚车开了过来。开车的是一名着制服的武装警卫,他示意让那来客上车。
车子进了严管区的两道大门,向着另外一个有两名警卫等候的门口开去。他们对来客进行了搜身,那人身上没带任何包裹和袋子。
他们带领那位来客拐过一个墙角进入了空无一人的接待室,来客坐在了隔板靠中间的椅子上。“我们去带萨姆,”其中一个警卫说道,“需要五分钟时间。”
警卫来到囚室前时萨姆正在打一封信。“咱们走吧,萨姆,你有客人。”
萨姆停住打字,眼睛盯着警卫。屋里的风扇在飞速旋转,电视里正在转播棒球比赛。“来的是谁?”他厉声问道。
“你兄弟。”
萨姆轻轻把打字机放到书架上又一把抓过囚衣。“哪个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