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轻雪捂着手腕,疼的眼睛里蒙了层水雾。
商执急忙放下球杆,走过去拉起她的右手查看,可除了手腕处鼓鼓囊囊的一处软包,也瞧不出所以然。
他有些懊悔:“刚才在医院,应该挂个号看看医生。”
温轻雪直言没这个必要:“我爸请的那几位私人医生也不是吃素的,他们都说了只能好好养着、避免手腕过度劳损,过段时间就慢慢会好转……我这毛病也不算太严重,总不能打封闭或者动手术吧?那个小针刀看起来可吓人了……”
见商执拧紧的眉头仍没有松开,她再次安抚:“真的没事,回去热敷就行。”
两秒钟后,温轻雪迟疑着将手往回抽:“……我们回家吧。”
那个“家”字莫名令商执安心。
他点了点头,松手还她自由。
趁商执收拾东西之际,温轻雪走到卫生间外的面池边洗手。
好巧不巧,邻桌三个男人也紧随而来。
空气里瞬间多了股烟酒味。
其中一个梳着油头的故意挤到温轻雪身边,将衣袖高高卷起,将明晃晃的机械表露在她眼皮底下,调侃道:“小美女,斯诺克打得不错啊,还收学生吗?你看哥哥我怎么样?”
温轻雪往旁边让了让,眼皮都不抬:“学费很高,你付不起。”
男人们心照不宣地彼此交换眼色,仿佛猜中了隐晦的秘密:这个妹子,是收费的。
于是,油头男大着胆子继续搭话:“你不报价,怎么知道我们付不起?”
廉价的洗手液香味刺鼻,温轻雪仔仔细细洗了三遍才将手上的味道冲淡,她关掉水龙头,抽了张纸,慢条斯理地擦干手,这才正视身边的油腻男士:“老哥哥,先把你手腕上那块‘鹦鹉螺’换成真的,再来和我搭讪吧。”
戴假表的事被揭穿,他恼羞成怒:“靠,小丫头片子拽什么!”
温轻雪懒得搭理他,转身便走。
油头男还想上前理论,却被同伴一把拉住,递给他一个眼色:与“小丫头片子”一起来的年轻男人就站在不远处,手臂上还搭着她的外套,身材高大,不怒自威,气场骇人,一看就是个不好惹也不能惹的角色。
油头男犹豫着退了回去,嘴里仍在骂骂咧咧。
等到温轻雪走近,商执自然而然将外套披上她的肩,转身之际,朝那群不识趣的男人们丢下一记冷冰冰的眼神。
……竟是连骂声也没有了。
走出桌球室大厅,商执睨了满脸不在乎的小姑娘一眼,语气倒是轻柔:“不是答应过我,不随便招惹‘危险分子’的吗?”
温轻雪想起自己从一群小混混脚下勇救狸花猫的英勇事迹:那一晚,她的嘴炮可真是堪比二营长的意大利炮,刻薄又轻蔑的言语惹怒了那群混混,最后还是商执及时赶到才化解了危机……
回忆起商执以丈夫身份对自己的“谆谆教诲”,温轻雪撇了撇嘴:“这不是你教我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