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若神色淡淡,只是跟他说几句话,羊一一一作答。
眼见任琬神色渐松,萧若走上前去,将他扶起来,最后吩咐了几句话,面有倦色地笑了笑:“你去吧……告诉将军,我很好,不用担心。”
羊一点点头,答应着走下去,等到从府邸里出来,到无人处,才从袖中摸出了刚才萧若扶他的时候递给他的一张白绢,展开,上面只写着两行字——
羊一看清,手立马一抖,忙收了起来,匆匆离去。
……
一别一个多月。
每天都只能闲在吕布府邸里,不用奔波劳累,腹上的伤渐渐好的差不多了……身体也慢慢好起来。
每天在院子里越过墙头往外看,看到绵延不绝的房檐,湛蓝的天……
“不知这乱世要到何时才是个头啊……”任琬与她盯着同一个地方,轻轻地说:“不管乱成什么样子,天总是这样蓝。”
“曹操来了吗?”
萧若没细想她的感慨,照例每日一问。
“尚未……”貂蝉如往常般答。
……
这里的日子虽然平静,但是就像暴风雨前的晴朗,随时都藏着危险的气息。
而且……虽然平安宁静……萧若却觉得度日如年……
反倒是前不久跟着徐荣颠沛流离,要比这拘禁舒服得多。
……
而再次见到徐荣,已经是在敌军临近,山雨欲来的城楼上。
曹操大军兵临城下,绕过了吕布驻守的济阴,竟直接朝濮阳来!
现在已在濮阳城五十里外。
大战在即,陈宫将她这个“人质”也带了出来。
风将她身上白色的衣袍吹得翻飞,两把刀架在她脖子上,散发着森冷的寒光。
她将脖子前的刀锋忽略了,只静静地盯着徐荣看,看不够一样……
徐荣一身戎装,手里提着长枪,如往常要作战时那般,拉住马缰,上马。斜眼扫见城楼上的情景,拉着马转过背来,看到萧若的瞬间,神色骤变,停了片刻,接着……那道目光投向了陈宫。
即便隔得远,陈宫依旧感到背脊发寒——
“在下不过是提醒徐将军。”陈宫缓缓道;“尊夫人的命在我等手上,此战将军只许胜,不许败。”
只许胜,不许败。
既然不曾给与信任,就不必要保留道义,要威胁到底。
陈宫抚着下巴上的胡须,微微笑着,又加了一句:“将军不想看到尊夫人血溅当场,就立刻点兵出发罢……放心,只要你还有用,尊夫人性命就无碍,曹操用兵奸猾,将军务必小心。”
徐荣沉默片刻,深深朝萧若处看了一眼,勒马回转,踏上战场。
萧若看着骑兵开始驱驰,如一条玄色的河流驰向天边,心里忽然掠过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
果然,陈宫不是省油的灯。
接下来整整一天的时间对她来说都是折磨……
曹操与陈宫对峙于濮阳,陈宫十分了解徐荣的长处,给的是骑兵。
一个时辰以后,骑兵折返,似是打了胜仗,气势如虹,杀气未消,然徐荣刚在城前勒马,还未说话,陈宫已经开口:“恭喜将军击退前锋,将军现在往白石坡布防。”
……
再次折返,徐荣战袍已经被血染红,面有倦色,才到城楼前不远处,陈宫已下令:“将军现在可从南面直冲敌军右翼。”
……
再一次“将军可再次从白石坡冲其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