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妇女急急忙忙从自己家里跑了出来。
“哦,天呐,摔得多重呀!您没伤到吧?”
她极度热心地张开双臂,将马普尔小姐抱住,把她拽了起来。
“没有骨折吧?现在好点了吗?刚才您一定受了不小的惊吓。”
她声音很大,但很友善。是位身材丰满、四四方方的妇女,大概四十来岁,棕色的头发正渐渐变白,有一双蓝色的眼睛,嘴巴很大,双唇饱满,白得发亮的牙齿教人看着怪可怕的。
“你最好进屋坐一会儿,休息一下。我来给您泡杯茶。”
马普尔小姐向她表示了感谢。随后跟她走进蓝色的大门,来到一个小房间里,房间里摆满了鲜艳的印花椅子和沙发。
“我们到了。”这位恩人说道,接着把马普尔小姐安置在一张有垫子的单人沙发上,“您先静静地坐一会儿,我去烧水。”
她匆匆离开,房间一下子变得极为安静。马普尔小姐深呼了一口气,她并没有受伤,但着实吓了一跳。就她的年龄来讲,跌倒可不是什么好事。幸运的是,奈特小姐将永远不会知道这件事,想到这儿她不禁有些内疚。马普尔小姐小心翼翼地活动了一下手脚,并无大碍,只要能安然无恙地回到家就行。或者还是先喝杯茶好了。
正想到这儿,茶正好来了。托盘上还有个小碟子,上面放着四块甜饼干。
“都给您准备好了。”她把托盘放在面前的小桌子上,“我来帮您倒茶吧,最好多放点糖。”
“我不要糖,谢谢。”
“您必须补充点糖分。要知道,刚才您受了惊吓。战争期间我曾跟急救队去过国外,我知道糖分对治疗惊吓有奇效。”她往杯子里放了四块糖,用力地搅拌着,“这一杯下肚,你一定就能恢复了。”
马普尔小姐接受了她的建议。
真是位好心人,她心里想着,她让我想起某个人——是谁呢?
“您对我太好了。”她微笑着说道。
“哦,这没什么。小小救护天使,就是我。我喜欢帮助别人。”大门的门闩咔嚓一响,她朝窗外望了望,“应该是我丈夫回来了。阿瑟——家里来了位客人。”
她离开房间去了前厅,阿瑟跟着她一起进来,显得有些困惑。他人很瘦,脸色苍白,说起话来不紧不慢的。
“这位女士刚才摔倒了——就在咱们家门口,所以,我理所应当地把她领到了家里。”
“您妻子人真好,您叫?”
“巴德科克。”
“巴德科克先生,抱歉,我给您妻子添了不少麻烦。”
“哦,不会的。对希瑟来说这不算什么。希瑟乐意为别人做点什么。”他好奇地望着马普尔小姐,问,“您这是要去什么地方吗?”
“不,我只是随便走走。我住在圣玛丽米德,就在牧师家后面。我姓马普尔。”
“哇,不会吧!”希瑟惊呼道,“您就是马普尔小姐呀!久仰大名!您就是专搞谋杀案的那个人吧?”
“希瑟!你在——”
“哦,你明白我的意思。我不是说搞谋杀案,而是指办谋杀案。是这样的,对吗?”
马普尔小姐谦虚地咕哝说自己的确曾被卷进过一两桩谋杀案里。
“我听说,这个村里也发生过谋杀案。某天晚上,宾果俱乐部里的人都在谈论那件事。戈辛顿庄园里就有过一起。我可不会买发生过谋杀案的房子。我敢肯定,那种房子会闹鬼。”
“谋杀并非发生在戈辛顿庄园里。只是尸体被搬到了那儿。”
“他们说,尸体是在图书室里的炉前地毯上发现的?”
马普尔小姐点了点头。
“您听说了吗?他们要据此拍部电影呢。或许这就是马丽娜·格雷格买下戈辛顿庄园的原因吧。”
“马丽娜·格雷格?”
“是的,她和她的丈夫。我忘记他叫什么了——我想他是制片人,或是导演——叫贾森什么的。不过马丽娜·格雷格十分可爱,不是吗?虽然近几年来她很少拍电影了——她一直身体不好,但我依旧认为没人比得过她。您见过她在《卡梅奈拉》里的出色表演吗?还有《爱的代价》和《苏格兰女王玛丽一世》?她不再年轻,却永远是一名出色的女演员。我一直是她的超级影迷,十几岁时就经常梦见她。我整个人生中最欣喜若狂的一次,是有场为百慕大圣约翰急救队筹款的大型演出,马丽娜·格雷格前来揭幕。我激动得快疯了,可就在演出当天我发烧了,医生叮嘱我不能去。但我不打算被病痛击败,况且我并没觉得有多糟糕,所以我从床上爬了起来,往脸上涂了很多东西,就出去了。别人把我介绍给了她,她跟我聊了足足三分钟,还给我签了名。真是太美妙了。我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一天。”
马普尔小姐凝视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