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娴不多时倒也得了消息。
她身旁宫人自是忿忿,王娴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只等人退下后,她才砸碎了个茶碗。其余的怒火、不甘,都只能压下去。
也就第二日吧,全京城都知晓派去丰州查探的人,竟然都下落不明了。
“蠢货!”王老太爷一巴掌扇在了长子的脸上,“人已经去丰州了,你派人截下,太后怎么能不发觉?此事影响扩大,必会严查到底!届时咱们连转圜的余地都没了!”
大老爷也傻了眼,未曾想到会发展到如此地步。
王老太爷见他如此,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心道他还不如王娴中用。
“早知有今日,前些日子有人告你,你就不该叫家仆去顶罪!”
大老爷不明所以:“那有何妨?那事不是已经过去了吗?”
王老太爷阴沉着脸道:“那时你我都只当,不过一个家仆罢了,无论如何与王家扯不上干系。可这一旦开了个口子。后头王家再出了事,外头的人很快就会记起家仆这桩事。到时候自然会说,仆人尚如此,何况主人?”
“那如今……怎么是好?”大老爷讪讪问。
“继续盯着齐春锦,一面再让你夫人想法子递个信儿给王娴。”
“是……是。”
王老太爷虽然怒不可遏,但心下倒并不是真觉得天崩地裂,走入绝路了。
他如今无比欣慰,当初做了个正确的决定,将王娴拱上了如今的后位。王娴只要在一日,王家便不会倒。
宫内外,包括假王家的动静,都没瞒得过宋珩的眼睛。
宋珩冷嗤了一声:“他这个长子确实蠢得厉害,只懂得哪里漏便堵哪里,轻易就钻进了套。”
成湘也忍不住感叹:“是啊,全家上下却硬是靠着装作正直清高,敢于直谏的人物,才混到了今日。”
一旁来禀报的侍卫,忍不住道:“只是如今太后很是疑心殿下……”
“不必在意。”宋珩从始至终,都并不在意太后是个什么心思,又有何等心情。
今日这几出戏,除了叫假王家的人自己钻进套里去,却也是要小皇帝表态了。
他若仍旧如之前一般,在太后跟前含含糊糊过下去,担不起半点大任。宋珩也没有那样好的耐心陪下去了。
他极不喜欢太后的手伸得太长。
原先是体谅她一心为子,可如今蠢事频出,又如何容得下去?
宋珩转而问起了齐春锦近来的动静。
底下人答道:“先是岳王府,而后是顾府,今日该到云安郡主府上了吧……”
宋珩虽然差不多早就料到了。毕竟与齐春锦玩得好,也就那么几个人。可想一想,还是难免有些酸意。
“她这些日子,可待得高兴?”宋珩问。
底下人只当齐王忧心呢,连忙道:“高兴的,齐三姑娘高兴得不得了。”
宋珩:“……”
宋珩却是不大高兴了。
他气笑了:“齐春锦倒是半点也不念着我。”
还是成湘更懂宋珩的心思,忙道:“那未必……你小子怎么不说些关键的来听听?”说罢,成湘踹了那人一脚。
那人茫然望着成湘。
成湘心道,难怪齐王府上下光棍儿多,这可真是一脉相承啊!没几个机灵的!
成湘忙笑道:“殿下,属下都听闻了,齐姑娘这几日去别的府上做客,都总要带着幅画呢。”
宋珩顿了顿。
哪副画?……山上那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