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桃叶忍着笑道:“这是夫人一定要放的。”本来是往水里加舒筋解乏的草药,夫人突然想起了自己沐浴时用的花瓣,命人拿了过来。她们劝说大人不喜欢,夫人眼珠子转了两下,格外用力的抓了两大把花瓣扔进去。
&esp;&esp;凌渊摇了摇头,眼底笑意流转。
&esp;&esp;桃叶将换洗的衣裳放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之后,便躬身退下。大人不喜欢别人伺候他沐浴。
&esp;&esp;在汤池里泡了会儿,泡的四肢百骸都舒展开后,凌渊才出了池子,穿上一旁的月白色里衣走了出来。
&esp;&esp;洛婉兮正在摆弄着桌上的宵夜,闻声抬起头就见他走了过来,温暖的烛光下,剑眉星目,素衣乌发,鬓角还有几缕湿发,人都显得格外年轻了些。
&esp;&esp;“我有些饿了,你要不要也吃点?”她一直都觉得皇宫里的御膳不是给人吃的,今天这样的情况,他肯定只草草吃了些。
&esp;&esp;眉目如画,顾盼生姿,凌渊觉得还真有些饿了。
&esp;&esp;凌渊坐下来开始吃面条,喊着饿了的洛婉兮吃了两口面就吃不下了,撑着脸看着他吃。突然她嗅了嗅空气,噗嗤一声乐了,越笑越想笑。
&esp;&esp;凌渊谈谈的睨她一眼。
&esp;&esp;洛婉兮无辜的看着他,理直气壮:“我这不是怕那些草药太难闻,熏到你嘛!”
&esp;&esp;凌渊眉梢一扬,加快了进食的速度,之后两人漱了口,上床歇息。
&esp;&esp;桌上的仙鹤腾云灵芝蟠花烛台还亮着,刚用过宵夜的两人都没有睡意。凌渊拥着洛婉兮靠在床头,一边把玩着她的手指,一边将白天发生的事挑着说了些。
&esp;&esp;他说的轻描淡写,洛婉兮听的心惊胆战,幸好都结束了。糊里糊涂的先帝死了,狼子野心的陈忠贤下了死牢,只等来日问斩,便是郑嫔也被定了谋逆弑君大罪,死期不远。
&esp;&esp;“福王呢?”洛婉兮抓了抓他的手问。
&esp;&esp;凌渊亲了亲她的头发,回道:“削王爵除封地,囚禁在皇陵。”早前新君答应善待福王,那是在天顺帝没有把金龙令交给陈忠贤的情况下,经畅春园一乱,险些与皇位失之交臂的新帝哪能心平气和。天顺帝暴毙又没来得及留下什么遗诏,福王自然是想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眼下留福王一条命是新君刚登基要显示仁厚,过上几年,说不得福王就要夭折了。
&esp;&esp;洛婉兮默了默,对小福王的结局心里有数,他再年幼可一旦扯上夺嫡这种事,就没人把他当孩子了,天家无亲情。
&esp;&esp;凌渊摩了摩她的脸,宽厚温热的手掌让洛婉兮回过神来,轻声问她:“明天我还是进宫吧?”别人都去了,就她例外……他在这个位置上一举一动都受人瞩目,洛婉兮不想给他添麻烦。
&esp;&esp;她怀相不好,他凌渊怎么敢让她进宫哭灵,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凌渊柔声道:“皇后下令怀孕的命妇不必进宫哭灵。”
&esp;&esp;洛婉兮闻言一惊。
&esp;&esp;“太子妃下午动了下胎气,所幸是虚惊一场,不过皇后依旧很担心。”凌渊解释。
&esp;&esp;洛婉兮懂了,如此一来,陆静怡不哭灵也说得过去了,且若是有人说闲话,旁的承了皇后恩的人家也得跳出来反驳。看来钱皇后很关心陆静怡。
&esp;&esp;“这样就好!”洛婉兮喃喃了一声,捂着嘴轻轻的打了一个哈欠,白色的里衣因为这个动作敞开了领口,露出精致的锁骨,里面彷佛盛着陈年佳酿,散放出阵阵幽香,摄人心魄。
&esp;&esp;洛婉兮听见了他急促的呼吸,抬眸静静的看着他。
&esp;&esp;凌渊抬手摩着她的锁骨,目光幽幽的看着她。
&esp;&esp;四目相对,洛婉兮面颊一烫,忽然抬手抓住他的肩膀,然后拉下来,学着他的动作亲了亲他的嘴角,还试探着伸出舌尖舔了舔。这一天定然是刀光剑影,惊心动魄,他并非无坚不摧,她心疼他!
&esp;&esp;凌渊身子倏尔一僵,搂着她的双臂收紧,迫不及待的夺回了主导权。这一刻眼前萦绕不散的尸山血海,断臂残肢都消失的无影无踪。视野所及之内只剩下她泛红如桃花的脸,潋滟生辉的双眸,娇嫩鲜妍的唇瓣,他近乎于虔诚的亲吻着她的每一寸肌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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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到了二月底,先帝遗留下的烂摊子才算是解决了,该杀的杀,该流放的流放,该下狱的下狱。这一阵时不时就能听见鬼哭狼嚎之声,那是被抄家的人家,昔日煊煊赫赫的福王和陈忠贤一系轰然倒塌。
&esp;&esp;处理完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后,重头戏来了,新帝开始论功行赏。
&esp;&esp;新帝对凌渊满怀感激,觉得要不是太傅绝不会有自己的今日。可该如何赏赐时,新帝犯了难。仕途上,凌渊已经走到了顶峰,他已经是内阁首辅,文官之首,赐金银财宝太俗气也根本不足以表诚意。
&esp;&esp;在内侍的提醒下,新帝忽然意识到,他的太傅还没个爵位!凌家先祖是有爵位的,不过传到凌渊祖父那一辈就没了。
&esp;&esp;以太傅镇压叛乱定乾坤的功劳封爵足矣,既然要封那就封个最高的吧。
&esp;&esp;于是这一天在上书房内,当着重臣的面,新帝把凌渊历年来的功劳陈述了一遍,重点有二,
&esp;&esp;黛蓝色三足象鼻香炉里升起袅袅香烟,浅浅的杏花香在房间内浮动。靠坐在炕上的凌五夫人慢条斯理的划了划杯盖,低头轻啜一口香茗,姿态优雅神情闲适。
&esp;&esp;坐在绣墩上的薛盈攥紧了锦帕,手背因为用力而露出纤细的青筋,单薄的脊背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挺越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