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六叔好!”凌姝才想起来自己的礼行到一半,赶紧补上。
&esp;&esp;薛盈亦如梦初醒,定了定心神,娉娉袅袅的屈膝俯身一拜:“凌阁老好!”声音软软的,是特属于江南女子独有的软孺甜美。
&esp;&esp;洛婉兮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
&esp;&esp;凌渊却是眼风都不扫一下。
&esp;&esp;薛盈脸上划过一抹说不上来的失落。
&esp;&esp;“六叔,我们先走啦!”凌姝快活的声音让薛盈无暇多想。
&esp;&esp;凌渊淡淡一点下颚。
&esp;&esp;凌姝:“六婶,我过两天能不能再来向您讨教画技?”娇憨可爱的小姑娘这么眼巴巴的看着你,任是再铁石心肠都拒绝不了的。
&esp;&esp;洛婉兮眉眼盈盈的点了点头。
&esp;&esp;凌姝心花怒放,福了福身告辞,薛盈也跟着屈了屈膝。
&esp;&esp;她们一走,凌渊眉目更温和了一样:“教姝儿画画?”
&esp;&esp;“恩,姝儿在这一道上颇有天分,一点就通。”嘴角弯弯很高兴的样子。
&esp;&esp;她高兴,凌渊便也高兴了,想着给她找点事做也是好的,遂道:“那你隔几日指点她一下,不要太累了。”
&esp;&esp;“在你眼里我是纸糊的不成,哪有这么容易累到了。”洛婉兮轻轻的抱怨:“我只是怀孕了,又不是生了什么大病。”这也不能做那也不能做的,好像坐在那等这孩子出生最好。
&esp;&esp;凌渊抚了抚她的脸:“说什么晦气话!”
&esp;&esp;洛婉兮抬眼看他:“你都快跟杨嬷嬷一样了。”杨嬷嬷就是凌渊新寻来伺候她的老嬷嬷,照顾孕妇的经验十分丰富,故规矩一套一套的,有时候洛婉兮都要被她唬住。
&esp;&esp;被比作嬷嬷的凌渊好脾气的笑了笑。
&esp;&esp;一旁的洛邺见他姐夫一会儿搂着他姐的腰,一会儿摸摸姐姐的脸,把他这个大活人忽视了个彻底,有些心塞。可奶娘说了姐姐怀孕了最需要丈夫的陪伴,且姐夫这几天忙得很,难得早回来一次。
&esp;&esp;洛邺纠结了下,想着自己已经陪了姐姐一整天,于是故作慷慨道:“姐夫,阿姐,我还有功课要做,先回去了。”他差点就想不打招呼,自己悄悄走了,反正他觉得就是自己走了他们也不会发现的。洛邺顿时更心塞了。
&esp;&esp;凌渊看着他,小家伙倒是越来越识趣了:“去吧,天气再回暖一些,带你出去骑马。”
&esp;&esp;洛邺眼睛亮了亮,嘴角不受控制的上扬,他现在只被允许在家里的马场上跑一跑马。登时不那么心塞了,行了礼告退。
&esp;&esp;洛婉兮望着弟弟的背影哪不知道他小脑袋里想什么,到底长大了,进了学堂接触的人多了,这孩子明显更活泼懂事了些。
&esp;&esp;如是想着,她便转过头看向凌渊,目含感激。
&esp;&esp;凌渊淡淡一笑,扶着她进了屋子。
&esp;&esp;他自己坐在了窗边的圈椅上,然后将她抱置于膝上,虚虚的枕着她的肩窝。
&esp;&esp;洛婉兮忽觉手上一凉,低头就见腕间多了一只血玉手镯,莹润清透。
&esp;&esp;“你这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洛婉兮睨着他,努力摆出一张质问脸。不都说男人要是无端端给你买礼物,十有八九是做了亏心事吗?
&esp;&esp;凌渊失笑,摩着她纤细柔嫩的手腕:“这几天没好好陪你算不算?”
&esp;&esp;洛婉兮沉吟了下,一本正经道:“看在它的份上,我就宽宏大量的原谅你了。”说着还抬起手,在阳光下照了照,手指轻轻一弹,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十分老道的口吻,“质地不错!”
&esp;&esp;凌渊嘴角的弧度更明显,捉着她的手放到唇边吻了吻:“是不错!”
&esp;&esp;手镯不错,还是手不错,那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esp;&esp;凌渊见她面上飞红,笑意更浓,轻轻在她脸上落下一枚吻。
&esp;&esp;夕阳的余晖里,夫妻俩耳鬓厮磨。至于刚刚离开的薛盈,两人谁也没有提,难得独处,何必提这些扫兴事,何况本就不算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