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苏琳和白鸽一左一右地陪着她,见她不说话,两人也不知该说什么,在黑鹰平安之前,所有安慰的话,都苍白无力。
唯一的安慰,便是轻握着她的手,把她们的关心化为丝丝暖意传递给她。
到达y市军区医院时,已经是三个多小时后。
走进医院时,程景怡的脚,僵硬而沉重,她脑子里一片混乱,像是有万马奔腾,身旁,他们说着安慰和鼓励的话,可是,她却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
从接到电话,到赶来医院,手术还没结束,墨晋修很快地进了手术室,苏琳和白鸽陪着景怡等在手术室外。
一分一秒,都变成了漫长的煎熬,程景怡努力控制着自己不落泪,一双眸子睁得大大地,一错不错地望着手术室紧闭的门。
不知过了多久,手术终于结束,墨晋修一身手术服,从手术室里出来,英俊的眉宇间沁满了汗。
程景怡腾地站起身,快步上前,急切地问:
“墨晋修,他怎么样?”
墨晋修点头,微笑地说:
“他求生的毅志力很强,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
程景怡身体紧绷的弦一下断裂,隐忍了半天的泪水,在这一刻,突然滚落眼眶:
“我要见他。”
她声音哽咽,分不清自己是难过,还是高兴。
“好,你去看他,陪他说说话,他会醒来得更快些,暂时不适合挪动,等他醒了后,再转回a市……”
……
墨晋修说完,让苏琳陪着程景怡去换无菌服。
icu重症监护室里,程景怡终于见到了黑鹰。
他静静地躺在那里,俊脸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连呼吸,都要借助于氧气罩。
程景怡抬手捂着嘴巴,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泪眼朦胧地盯着病chuang的男人,一周前,他还霸道得不留一丝余地,不过短短一周,他就变成了这样。
“景怡,我先出去,你陪着黑鹰说说话,对了,这是黑鹰的手机,你刚才换衣服的时候,阿博给我的。里面,有黑鹰对你说的话。”
苏琳犹豫了一下,才告诉景怡,把手机递给她。
程景怡微微一怔,茫然地接过手机,苏琳转身走出病房,留下她一个人站在病chuang前。
黑鹰脸上除了苍白如纸外,没有任何的伤,伤口在被子底下,程景怡弯下腰,颤抖着手掀开被子,视线触及他胸前缠着的纱布时,心里,又一阵窒息的痛。
泪水滴落在他chuang边的手背上,她蹲下身,划开他的手机,调出录音,他低沉的声音钻进耳膜:
“景怡,我可能不能对你负责,不能和你结婚了……但我还是想告诉你,我爱你……如果我真的死了,别为我难过……”
断断续续地话,伴着粗重的呼吸声和隐忍地痛楚,录这段话的时候,他肯定很难受。
程景怡原本无声地落泪,在听完那段话后,哇地一声哭了起来,她恼怒地将手机狠狠一摔,怒瞪着chuang的男人骂:
“黑鹰,你这个混蛋,你占我便宜的时候说过对我负责的,你现在想反悔,我告诉你,别说门,连窗户都没有,你要是敢丢下我,敢一睡不醒,就是到阴朝地府,我也不会放过你……”
程景怡把这个不负责任的男人骂了个狗血淋头,最后变得语无伦次:
“你别以为装睡就没事,黑鹰,我已经改变主意了,要和我哥哥嫂嫂一起举行婚礼,你要是不醒来,我到时就嫁给别人,给别人生孩子……”
一连三天,程景怡都‘陪’着黑鹰,但她的陪,和别人,真是与众不同。
别的人,不论男女,对晕迷的恋人,都是说情话,唯有景怡,每天对黑鹰一番痛骂,她只要一想到他的那段‘遗言’,就恨得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