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喊停,就不许停下。”老太太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给我继续打!”
“是,奴婢遵命。”尹嬷嬷得命继续甩巴掌抽在小郑氏脸上。
一旁小郑氏身边的丫鬟婆子要来阻拦,皆被老太太身边的丫鬟婆子拦下了。而赵侯,虽心疼,但碍着孝道,他不好违背老太太意思,只能一把将小郑氏拉过,搂到自己怀里,然后和她一起跪在了老太太腿边。
小郑氏有些被打懵了,一时吓住,没敢出声。老太太则朝尹嬷嬷使了个眼色,让她先退一边去。之后,老太太才肃声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郑氏罔顾家法,谋与外贼,算计家人,按家法,该掌嘴十下,再仗打五十。”
“方才尹嬷嬷掌她嘴,老身有数着。才八下,还差两下。念她初犯,那两下就免了。”
赵侯闻声,忙叩谢恩泽:“多谢母亲体恤。”
“你先别急着谢,我话还没说完。”老太太继续说,“掌嘴两下可免,但仗五十却不可免。来人啊,将小郑氏拖下去,仗打五十板子。”
有婆子要来拖走小郑氏,赵侯揽着人没松手。赵侯心里清楚,既是家法,今晚此劫数,想避是避不开了的。
所以,他请罪道:“郑氏有错,乃是儿子管教不严。既然她已被罚掌嘴了,那剩下的仗打五十,便由儿子来受吧。”
老太太早猜到会有此举,所以,倒也不意外。
只是她笑说:“当年,你几次三番借故用家法惩罚二郎时,可有想过,管教不严,乃是你之责?同样是触犯家规,既然二郎能打得,她为何不能?”
赵侯说:“母亲,郑氏毕竟是女子,女子身不如男儿。若是这五十板子打在她身上,怕是会要了她的命。所以,儿子恳请母亲,若要罚,还是罚儿子吧。”
老太太也没想闹出人命来,既得这话,她当然就会如了他的愿。
“好。”老人家道,“今儿你无故害二郎成这样,你也合该挨这五十板子。来人啊,把赵侯拖下去,给我狠狠打五十板子。”
老侯爷早去世,如今赵家便是赵侯当一家主。家主挨罚,很多奴才都跪了下来求情。
穆管家率先求情说:“老夫人,您若瞧得起奴才,便由奴才替侯爷挨这个打吧。侯爷如今身居高位要职,是要日日入宫上朝的。若是圣上问起来……”
“你少搬圣上出来!”老太太半分没有要退让的意思,怒说,“若圣上真问起来,自有老身入宫去回话,与你们何干?”
又说:“你们主子身居高位,那二郎就不是吗?二郎乃圣上亲封的二品大将军,论品阶,只低你们主子一阶。论军功,那比你们主子高的去。咱们赵家如今能有这番荣誉地位,你们以为,是谁带来的?你们主子打二郎时,但凡你们拦住了,今儿或许我可手下留情。你们求情,我也不会无情。但你们没有。”
“既然如此,就少说这些屁话!给我绑起来打!”
饶是穆管家,也是招架不住老太太的威严。今儿凭他一个奴才是拦不住了,但若要说这府上还有谁能拦得住,便就只有紫玉阁的大爷了。
所以,趁着老太太这边没注意,穆管家连忙暗中打发了一个小厮往紫玉阁去。
“要快,快去请了大爷来。有大爷在,老太太今儿或许还能手下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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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上闹出了这么大动静来,紫玉阁那边不可能半点风声没有得到。
只是,穆管家打发的那个小厮找过来的时候,赵佑樾正在沐浴净身。阖府人都知道大爷的一个癖好,就是在沐浴之时,任何人都不能打搅。
大爷纵然脾性好,温文尔雅,温和可亲,平时待下人,更是宽厚仁德。但若是谁敢在他沐浴时去打搅,那必然是会有好一顿打伐的。
更严重的,甚至有过一次人被打死的情况。
府上新买进的奴才或许不知,但在这里服侍久了的都知道。很早以前的时候,大爷是没有这种癖好的。那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时间久了,好像谁也不记得了。
但因为了此事有人被打死过,所以,久而久之,府上人都知道,但凡大爷沐浴净身,那是哪怕天塌了也不能去打搅的。
所以,对于这件事情,卢氏也很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