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量的木屑飞了过来,她向后甩了头,猛得冲到前面,那个十字架离她太近了,触手便可摸到。
从飞掉木屑的大门处,伸进半截明晃晃的长剑,犹如一只急切觅食的野兽的头颅,眼神是如此呆滞,牙齿却是无与伦比的锋利,唾液就悬在上面,它用头堵着门缝,牙齿在上面疯狂啃噬着。
即使有了“食”的欲望,那样挥不出力的“啃噬”也是相当苦恼的。的确,士兵的剑被卡在那中间了。接着,上面多插了几把,它们上斩下刮,左摆右晃,直到有一只刺到了致命的位置,上面才出现了一块大洞。这足够一个指挥官像狗似的爬进去了。这是教堂,虽说不大,但如此的入场方式是非常有意思的。但出于身份的提醒,他派了士兵。谁想士兵也有自己的尊严,于是他们将一只手摁在地上,蹲下慢慢侧身挪进去。
他用绑着铁皮的脚踢翻了挡在那里的桌子椅子,门开了。
“谁在里面?”指挥官进去的第一句话。
“报告,属下也不太清楚。”
“一定有谁在里面,快找出来。”看得出,他此时的神情不是十分镇定,有些类似空城计的东西在折磨着他。
“是!”
预示着这里将呈现一片狼藉,他们甚至连摆在旁边的凳子也不肯放过,这是谁也能够想到的,人是不会藏在凳子下让自己暴露的。
……
“她似乎生来就会骑马?”两名士兵在马上讨论些稀奇古怪的问题,“要知道这样的女子实在少得可怜。”
“这是注定的东西。”千语说。
“必须经过努夏特,也是注定的?”贞德忽然问。
“没准。”千语心有不甘地看着那名随从的士兵,“这次真的只是经过?”
“我想也许会安葬在此。”贞德说,“我看得见守卫队长的心思,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会跟着我?你不是这地方的人。”
“因为……”千语想了想才说,“跟着贞德是种荣耀,这种荣耀就像一道光,让我能亲眼见证诺查丹玛斯的预言,或许在这里,比任何地方还要安全。”
“这也是一种自我解脱。你要知道在这个时代,欺骗和诬赖只是一些孩子玩的把戏,就那么平常无奇。”贞德说。
两名士兵在一处山丘停了下来,从那里可以直接看见努夏特的容貌,但那里并没有像守卫队长所描绘的那样被彻底毁灭,兴许只是一些小范围的掠夺而已。
“我们已经没有兵力去援助了,即使派出一人,那也算出兵,不是吗?”那名士兵冷笑了。
“话说队长只是想要一个替身,为之殉职的替身。这也是安抚村民的一种手段。而且……”说到此处,另一名士兵也冷不盯地笑了笑,“一个即将行刑的人,在这里,也几乎能最大限度地发挥作用。”
外面大了风,吹低了长草,它们“俯”了身,如潮水般一浪接着一浪,但有些地方永远也没能站直身躯,那是被英国军队碾过的痕迹,再次经过这里,马和人不同,但是,那草再不会飘动。
看到这些,尽管只是那瞬间,士兵也若有所思地向贞德点头会意。
她明白,但她没有说什么。只是拉紧缰绳,双脚猛地一靠马身,速度却不近人意。
过了拱桥,他们下了马,这里没有丝毫动过的痕迹。也没有动静,只是草房子边上的柱子处停了些马,它们昂了头,又低头。
“为什么非要来?或许会更残忍。”士兵问。
贞德对他没有过多理睬,跑着往里。千语紧紧跟在后面,但她却有一肚子疑问。
一排排房屋向后倒去,只是越往后,情况越糟,那是她预感到了什么。从房屋上仅有的一点点被锐器划伤的痕迹,从坏掉的窗户,从踢翻在地的木桶。
听到响动,几个影子站在教堂门口,没有一个正规的姿态,只是闲散地说着什么。
“如果知道是这小搓人,我们会胜利的。”
“什么意思?”
“他不至于就派我们。”他们走得轻,尽量不发出声响。
“他们好像在教堂里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