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奉看了众位药堂长老的脸色不善,暗暗忖道:“这药堂长老的敝扫自珍可是出了名的,连自己弟子都不肯传一手真正的炼药术,更何况我这个‘外人’,嘿嘿,说他们为黑龙潭的蛀虫也不为过,听说连泰石南也对这个大长老颇为不满,此举虽得罪了药堂长老,但在弟子间却可赢来好名声!”
丁奉心做了决定,便开口问道:“众长老,我听闻黑龙潭有一规矩,只要弟子间有力能扛鼎者便可取鼎炼药,不知可否让我一试。”
这话一出,药堂长老的颜色又是一变,有的困惑,有的不屑,甚至有一位嗤笑了一声,或者直接骂道:“小子猖狂!”只有那大长老扶了扶白须,说道:“是有这规矩,不过你却没说准,只要是黑龙潭的人就有这扛鼎的资格。”
丁奉一愣,转而想到越玲珑的话,忽然就想通了她那番话的含义,暗骂自己愚蠢,非要做这出头鸟,但这丁奉这幅死了爹妈的表情被众位长老看到了,还以为丁奉迫于大长老的威严,自觉羞愧难耐才露出个这个鬼表情,不禁又是感叹一声:“年轻气盛。”
谁知,丁奉又定了定心神,眼神中露出坚毅:“弟子愿意一试!”
不说药堂大长老,就算各位长老也打心底不相信这小子能有千斤之力,而且就算有千斤之力也未必能够扛着鼎就走,只是认为丁奉表面上一副这样的做派,是逼他们就范,觉得这个小子打错了算盘,他们才不管不顾武堂弟子如何如何呢,定要丁奉在人前出个丑,让他知道什么叫天高,什么叫地厚才行!
大长老喝了一声:“好!勇气可嘉,便让你一试!”
丁奉巍然不惧,堂堂正正地走进丹房,里面只摆了三尊丹炉,每尊虽只有十尺来高,却足有千斤之重,三足鼎立,四个炉口均雕有黑龙异兽,其中火光闪烁,隐隐有药香阵阵,令人闻之,神清气爽。
丁奉先是试了一下温度,这几口丹炉尚有余温,却已不再烫手,他先是朝着这三口药炉转了一圈,选定了其中一口青松炉,载绕着这口药炉转了一圈,嘿嘿冷笑了一声,装出一副艰难地模样,脸色涨红着吼道:“给我起!”
吱呀!吱呀!
丁奉单手擒住青松炉的一只鼎脚,硬生生把抬过头顶,一步一步向门外走出,这青石砖的地面顿时碎裂成块,长老个个张大了个嘴,下巴难以合拢,难以置信!这刚刚还一副嗤笑着的嘴脸立马被丁奉打的生疼,大长老更是脸色铁青,胡子都揪断了几根,本还以为丁奉这小子只是装模作样,亦或是只能勉强抬起这尊药炉,万万没料到,这小子一鼓作气抬了药炉便走,根本不带喘气的!
丁奉一路上扛着青松炉,一步一个脚印,也不歇气,直直朝向药叟的小院落走去,各位药堂长老则跟在他身后,这一幅壮观的模样被整个黑龙潭弟子瞧了个遍,暗笑药堂张老终于吃了个瘪:“老家伙,你们也有今天?求你们炼药的时候怎么不是这副模样?”有的还忍不住开怀大笑起来,只有丁奉气定神闲,一尊青松药鼎砸在药叟的院落中,吼道:“药叟,我把药鼎给你带来了!”
药叟只听门外铿锵一声,地都抖了三抖,不由得出了门来,揉了揉眼睛,真看到那尊青松药鼎落在自家门中,还连带着一群药堂长老,药堂长老眼见药鼎落地,那个心疼啊!生怕这尊牢不可破的药鼎给震碎了,骂道:“小子!不知好歹!”
丁奉听着周围的谩骂声,也不管不顾,大手一挥,运起一道灵气狠狠拍击在青松鼎上,这一拍便留下了一个明显的掌印!
嗡!
鼎中回声盖过了在场所有的谩骂声,丁奉淡淡地瞧了一眼药堂众长老:“黑龙潭的规矩就是如此,长老们如若不服,就请舵主来评评理罢,修在这胡言乱语,这鼎已是我之所有,尔等再嚼舌根,休怪我翻脸不认人!”
丁奉目光如电扫过这些药堂长老,霎时,他们寒蝉若噤,不敢再言,这些长老本身武道修为就不高,比不上大多数的弟子,只是一手炼药术才有了此地位,但他们也不想想,这些药材不是黑龙潭弟子拼血拼命才得来的,现在倒好,他们不仅炼制出粗制滥造的丹药糊弄黑龙潭弟子,还向外流出富了自己的药囊,实乃黑龙潭之耻!
药叟也淡淡地扫了一眼众位长老,悠然自得道:“你们散了吧,休要来打扰我清修。”
听得这话,众长老议论纷纷,只是大长老也开口说道:“药叟,我等先退去了,只是这药鼎落入一小辈之手,我等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撂完狠话,便带着众多长老走了。
药叟又看了看丁奉,喊道:“你随我来。”
丁奉心想这老头子难道有什么话不好说,偏要在屋内说,不过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他却是不惧,而且他与药叟关系也算不错。药叟为人虽然嘴毒了些,但是整体上来说,还算不错。想到这些,丁奉也没什么忧虑就跟着药叟走进内屋。
药叟直接开门见山道:“说吧,你小子倒是施了什么法术才把鼎扛来的!”
丁奉只得装傻充愣道:“哪有什么法术,我一身巨力足有两千斤,区区一个药鼎算不了什么!”
“小子休要胡说八道!明人不说暗话!我也知道那些仙神异闻都不仅仅是传说!我手里也有一两篇丹道经文,只是一直以来参悟不透,不然也会如此这般!”
丁奉一听,略有些激动道:“什么丹道经文,拿来看看先,不然我怎么知道你不是诓我的?”
药叟冷笑一声:“哼,丁小子,你连药都不会炼,更别说炼丹了,这几篇丹道经文我纵是给你了,你也未必更够参详一二。”
药叟听了丁奉说了这话,心里已相信了十之**,他年轻时曾得过这寿元丹的丹方,从此知道世上还有这样一群凡脱俗之人,只是苦苦寻不得门道,现在年事已高,也熄了心思,一生寻仙,所以也没留下子嗣,更没有弟子,也找不到人来炼制这寿元丹,但丁奉在这扛鼎一行露出了些许马脚,让他又燃起了一丝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