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有人发现一具女尸,死状奇特,现在采证小组已经赶来,我希望你也快一点过来,我有预感,这一次的案件一点也不简单。”
“我马上到!”徵律承诺。
她回到车上检查她的工具箱,然后不浪费时间的发动车子,蓦地一种冷颤打她心中窜起。一想到她即将面对的冰冷场面,对她来说——
这一切的一切才是真实的!
第三章
五号公园算得上是占地不小的绿地,当然,它的大小比不上美国的中央公园,但就早已习惯地小人稠的台湾人来说,算是难得一见的绿林幽地。
远远的,就可以闻到空气中那算不上浓厚的腐败气息,这表示死者刚死或刚被弃户不久,不过,不管结论是什么。反正都为枉死城平添一缕冤魂。
明亮的月色,和拿着电金属测器的搜证人员们手中的手电筒,把原本该沉睡的夜晚扰得有若白昼,处处是人声和扫动的光束。
徵律并没有马上靠过去看那早无气息的女体,她只是静静的看着尸体那极其不自然的状态,微微皱起眉头,和来到她身旁的方商律对看了一眼,没有说任何一句话的又把目光移回到尸体上。
尸体被人刻意的竖立在一棵高大的榕树上,使得尸体的高度比人高了些,双手由掌心以木桩钉入树中,那样子就像是教堂上被钉入十字架的耶稣,不同的是,耶稣的脸上是一片祥和,而尸体的脸上却是一片惊恐。
那外凸张大的双眼,像是在告诉从地上仰望的人们,她在死亡之前所曾经历过的恐惧,也像是在冷冷的打量自生命的气息离开她后,在她四周已然静止的时间。
“有什么发现吗?”徵律问着身旁的方商律。
“女,黄沁芯,二十六岁,单身独居,保险公司女主管。”方商律从她身旁的书记宫手中接过了记录板,念出上面仅有的资料。
“她的家人呢?”
“已经通知她的象人,现在正在第二殡仪馆等候着。”一个低沉的声音插入。徵律看了出声的男人一眼,然后用眼神询问方商律来人的身分。
“他也是检察官,因为这公园位于两县市交界处,案件的管辖权还没确定。”方商律耸耸肩的回答。
每个刑事案件的审判权是依地区来划分管辖的,通常在辖区的案件,会由辖区的检调单位全权负责,但是因为这案子发生的地点刚巧是辖区的交界处,所以,在还没确定该由何处管辖之前,才会出现两个不同单位的检察官。
“我姓关,单名一个渡字,我的名字很好记的,就是关渡大桥的关渡。你就是方法医吗?久仰了。”不等方商律的介绍,关渡就热络的自我介绍了起来。美女在这个世界随便抓就是一大把,可是怎么有个性的女人却不多见,徵律那种美中带着冷绝的淡漠令平常多是女人倒追的他,第一次生出想要攀谈的兴趣。
徵律只是冷冷的看了关渡一眼,甚至不理会他伸在半空中的手,就迳自转过身走向尸体,仿佛那个死状诡异的女人比眼前风度翩翩的男人更引起她的兴趣。方商律有点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我妹子就是这种个性,你可不要见怪。”
“我早就听说过方法医是法医界中最冷的一朵冰花,可今日一见,才知道那传言尚不及她的万分之一。”关渡一点也不以为意,热烈的眼神仍紧跟着徵律清冷的背影。
方商律压下想翻白眼的想法,这个男人说起话来真是给他有够恶心到了飞天、到了入地,总归一句话,就是恶心到了极点!
反正又是个不怕死的家伙,明明知道徵律性子冷极,还拼命将热脸往人家身上靠,总有一天寒毒攻心,怎么死的都不晓得。
徵律将白胶手套戴上后,走那棵钉有尸体的榕树。在夜风中,榕树的气根像是招手似的来回飘动,在尸体上印了一道又一道不祥的黑影。
徵律默默的打量着眼前僵直的尸体,一抹疑惑涌上心头,死者的双手由掌心被钉住,照道理说,不应该只有这么一点血迹由掌中流出,但若是死者死亡了一段时间才钉的话,尸体应该早就僵硬,而流出来的血也不该像是流出体外才乾涸的。
看来除了解剖,已没有第二条路来发现这名死者在死前遭受了什么样的对待。
可远处传来的交谈声让徵律的眉头蹙得更紧,“如果现场采证得差不多了,就把她放下来,记得把那些记着挡在外面。”她轻声交代身旁现场调查小组的人员。
“方法医?”关渡从她的身后唤着。
“你发现什么了?”方商律也跟了过来。
徵律直接略过一脸热切的关渡向方商律说:“没有解剖之前,我不能判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我想记者已经快来了,还是先把尸体送到第二殡仪馆再行大体解剖。”
不知道该说是资讯时代的消息传播总是如此之快,抑或是记者天生对新闻的灵敏度就“高人一等”,徵律一行人的公务车才到了殡仪馆门口,那儿早已挤满抢新闻的记者和好奇的围观民众。
一下车,一支支的麦克风就像开屏的孔雀般在他们的面前堆起。
“方法医,死者的死因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