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尔斯急匆匆地来到了β房,卫兵刚想拦着他的时候切尔斯只是看了他一眼就把他吓得不敢吱声。
他从切尔斯的眼神中感受到了一头凶煞恶鬼的存在。
他推开了β房的门,在这个迷宫一般的房间里他熟得就像自己的家,不一会儿就走到了阿纳森的面前。阿纳森本来还想调侃切尔斯两句,但他不愿再读出切尔斯的内心。
因为他现在满脑都是鲜血与屠戮,这让本就疲惫不堪的阿纳森感到有些反胃。
“才华小姐,请跟我出来一下。”切尔斯冷冷地说。
“不嘛不嘛,我要把我自己的事情做好了再来帮你。”才华声音矫揉做作,实际上连头都没回。
“求求你了。”切尔斯深呼吸了一口气,他强行把自己的语气改得温柔了很多。这时才华才把头扭过来:“什么事?”
切尔斯不由分说地就拉着才华的手走到了房间门外,才华靠着房间门外的墙壁:“说吧,这个位置β已经听不到了。”
“还请你联系一下你的妹妹,我们已经找不到她了。”切尔斯强作镇定,“现在安娜可能要顶不住了。救援的飞机只起飞了不到十秒就方向偏移…飞行员不死就已经把这辈子的运气用完了。”
“你放一百个心吧,亚十礼这种时候可比我有人情味,”才华从包里掏出了两根烟,递给了切尔斯一根之后另一根塞进了自己嘴里,一边用指尖上的火焰点燃了烟一边淡淡地说,“她是没有袖手旁观的习惯的。”
“但我们已经找不到她了!”切尔斯一下子气血攻心,他猛锤墙壁的时候脑袋忽然开始眩晕,他不得不把头靠在拳头上,“如果再找不到她…”
“好啦好啦,坐在这个位子上可不能让别人一眼就看出你的真实想法。”才华轻轻抚摸着切尔斯的头,那样子就如母亲爱抚婴儿一般。切尔斯呆呆地看着这个神经病,过了好一会儿才华才把手缩了回去,“走吧,去你们那个所谓的指挥室。”
当才华进去那个指挥室时便感到了几股寒意从四面八方袭来,她咬着烟连屏幕上发生了什么都不看,便轻蔑地看着那几个士兵:“咋了咋了,你们这么厉害怎么不去救救你们的大将军?怎么还和我在这里窝里斗起来了啊?”
“退魔科的畜生滚出去!”约翰气的破口大骂,“你们一个见死不救,一个在这里说风凉话,这世界变成这个模样的一切原因,一切的罪孽都是你们所造成的!”
“那切尔斯先生,我就先滚出去咯。”才华幸灾乐祸地对着阴沉着脸的切尔斯笑道,当她哼着歌刚准备开门离开的时候切尔斯一把抓住了才华:“对不起,还请你留下。”
“你们要拿出你们的诚意我才会帮忙,如果你们一个二个都这样对待,那对不起——我现在就喊我的妹妹按兵不动就好。”才华指着脑袋笑嘻嘻地说,“请你们拿出所谓盟友之间的坦诚和友谊啊。”
“你就不能看看画面里的人现在正在经历什么磨难就在这里…”约翰凶光毕露,才华却笑着躺在切尔斯的指挥位上:“我挺喜欢安娜的,但现在是你们找我帮忙,哪需要管她洪水滔天?”
“切尔斯,”安娜支支吾吾的声音从切尔斯的耳机里传来,“不需要麻烦才华姐,你现在不要擅自主张。”
安娜一只手拿着刀,咬着自己的另一个肩膀的衣袖,挥舞着到相对较轻的唐样大刀——那只受了重伤的肩膀已经完全断裂了,但令人惊奇的是她并没有受到直戳心脏和肺部的致命伤。她本来以为能够在第二波攻势来临之前包扎完伤口,但他们实在是太快了…
此刻她们已经被迷茫者完全包围了,不光是那两个孩子的背上受了重伤——她们的背就像在滚肉刀上绞过一样伤痕累累,安娜现在也自身难保——纵有一身了不得的武艺,但终究双拳难敌百手,本来已经失去知觉的左臂又挨了一爪子,手臂连在安娜的手臂上就像是被吊死的死尸一样。
“你他妈要死了。”切尔斯喃喃道,他的脸色惨白,靠着墙壁渐渐滑了下来,“现在闭嘴。”
“现在,请拿出你们的诚意和尊重,”才华笑着走到了切尔斯的面前伸出了右手,“只要你肯抓住我这只手我就默认了你们所有人都对我保有尊重和诚意,我也就有理由了出手了。”
忽然屏幕上传来了一声惨叫,除了才华外的所有人都把注意力放在了屏幕上——虽然是俯视视角,但他们还是能清晰地看到一只利爪直接贯穿了温彻斯特的肚子,可见这爪子的长度和锋利程度……温彻斯特大口的吐着鲜血,她拼尽了全身的力气咬向了迷茫者的手,就算是死也要向敌人造成一切尽可能的伤害是父亲教给她们的铁则。
那只迷茫者似乎不想面前这个女孩儿死的那么快,它没有立刻拔出爪子,而是提起了温彻斯特的头发,撕开了她的本就支离破碎的衣服,伸出了长的可怕的舌头舔舐着温彻斯特沾满鲜血的可爱脸蛋和如羊羔般纯洁的身体,似乎是要打理干净了再吃掉更香一点。
娜塔莎被吓得脸色惨白,因为刚刚就是因为自己需要换弹,在这个真空期温彻斯特主动来给自己打掩护,在这个腹背受敌的时候温彻斯特就因为自己受到了这致命的攻击。她努力地使自己颤抖的手平静下来,瞄准着那个准备吃掉温彻斯特的迷茫者的头部扣动扳机,但偏偏在这个时候七发子弹子弹无一例外地从那个混账的头皮擦过。
“我真是个弱智和废物!”
她一边自责一边颤抖着继续换着弹夹时,她明明很努力地把子弹往弹夹里塞但偏偏在这时候子弹却这么像抹了油一样滑,一颗一颗的子弹滑落在地上——十几个迷茫者在一瞬之间扑倒了她,撕咬着她的大腿肉和臂膀,少女濒死的惨叫声回荡在指挥室。
“下一个就轮到是安娜了呢?”才华也舔着嘴唇,“安娜的血一定很甜美吧,洁白的胴体被怪物的舌头舔舐着…”她说得自己的眼睛都要兴奋得冒血了,“迷茫者可是坚信吃掉更强的对手就会变得更强哟,也许安娜会被切成几百块碎片被它们分食了吧?”
“你闭嘴…”切尔斯抱着头痛苦地颤抖着说。
“我帮安娜想一下遗言吧?”才华捏着下巴,略显沉重地说,“‘那美好的仗我已经打完了,应行的路我已经行尽了,当守的道我守住了。从此以后,有公义的冠冕为你留存。’”
安娜听着对讲机里才华说的话不由得苦笑,好巧不巧的是她也想到了这句出自《圣经·新约—提摩太后书》。她一边苦笑着一边咬着臂膀挥舞着刀,就算是死她也要在临死前带有几个。她已经数不清自己杀了多少个迷茫者了,但她总感觉自己越杀这些畜生越多。
忽然从地底下钻出了几只手死死地抓住了三头狼的腿往下拽,三头狼发出了濒死的惨叫声——它们的腿骨直接被硬生生地拽成了碎块。安娜一行人直接被掀翻到了地上吃着被血液染红的雪。
安娜刚起来便叫着提拉米苏名字的时候,一对利爪从地上刺穿了提拉米苏的肚子和脊梁骨,死亡的灰色从提拉米苏的眼睛泛起,安娜奋不顾身地一刀切碎了那一对利爪狠狠地抱着提拉米苏,用身体护着它,狠狠地闭上眼睛等待死神的到来。
自己真蠢,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选择保护一头要死不活的狼呢?安娜自嘲般地笑道,也许第一次听到娜塔莎说“如果你把它抛弃了,它死了的话它的灵魂会折磨你到你死为止”吧,如果提拉米苏比自己先行一步自己就算活着良心都会受到煎熬。
她在临死的时候唯一想到的话居然是“对不起,我没能够保护好你们所有人……也对不起切尔斯…”
她本以为自己会在一瞬间被撕成碎片,但她只是感觉到了一阵风吹过,亚十礼的声音就从她的身边传来:“没关系,你已经尽力了。”最神奇的是……身边嘈杂的声音已经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