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本以为实验室附近基本没有什么人烟,因为来的路上只看见了一个不成人形的迷茫者——但实际上地图上显示实验室附近有二三十个分散开来的五十人计的小型部落,只不过掩藏于这猛烈的暴雪之中罢了——安娜不知道他们靠什么为食,但不管怎么样都要召集一些死了和自己没多大关系的工具人当战力,之后再把计划全盘托出。
当安娜来到离实验室最近的村落时只发现偌大的村子门口只有两个穿着厚重的衣服的少女穿着狗熊的呢子大衣,手拿着长矛——他们也完全明白冷兵器里对付迷茫者好用的也只有长矛这种容错率比较高的武器好用,人类的智慧还在这块不毛之地延续着。
安娜开着雪橇摩托一个漂移甩到了村子的门口,门口的两个人看到了安娜立刻做好了攻击姿态:“名字!”
“我是安娜·爱尔兰,Herz军部的直系领导派我来肃清迷茫者。”安娜骑到少女面前,“还请让我进去,我有重要的事情找你们的老人。”
两个少女对视着点头便直接移开,对着安娜做出了请的手势,安娜对着她们俩做了个军礼:“你们两个谁能带一下路?我没来过这个地方。”
“我来吧。”一个体型比较瘦小的女孩走上前,她小心翼翼地坐上了摩托对着还在原地驻守的女孩儿笑嘻嘻的:“要注意安全啊,温彻斯特姐姐。”
“废话这么多不如快去快回。”名叫温彻斯特的女孩儿没好气地说,安娜听后就开着车快速离开了,她淡淡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叫我娜塔莎就行,你也知道苏联人的名字有点长。”娜塔莎大大咧咧地说,“我只是听说过实验室的存在罢了,没想到里面的人居然意外的随和。”
“那麻烦你,指一下路。”安娜淡淡地说,这个村子四通发达就像是胡同一样,再加上轻微的雪盲搞得她有点迷路了——估计也是为了防止迷茫者进村之后直接开始大开杀戒吧。
“没问题,直接往十一点方向的拐角开就到了。”
“了解。”安娜猛踩油门搞得一直在背后的放松着身体的娜塔莎差点飞了出去——她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死死的抱着安娜的腰,像是求饶般大喊着:“小心点!!!”
在这时安娜忽然听到了一声令人惊惧的惨叫声,这声惨叫声正是从娜塔莎说的那个地方传来的——但这声惨叫声旋即就被这狂风暴雪的呼啸声卷走了。
“刚刚那声…”
“你到了就知道了。”娜塔莎把头贴到了安娜的背上以抵御这寒风暴雪,“阿门。”
“阿门。”
“等会儿只需要你进去就好,我们这种侍卫是没资格进去面见‘父亲’的。”娜塔莎紧接着说到。
“明白。”
二人赶到了那间房子的门口,那间房子和隔壁甚至其他的房子没有什么区别,周围连一个多出来的挂件都没有——没有安娜所想象的那种神秘感,反而多了一分平易近人的感觉。
“就是这里。”娜塔莎跳下了车,刚刚灵动的眼神现在却不知道为什么麻木了不少,“我驻守在这里就行,进去之后注意和‘父亲’说话的语气,你明白了吗?”
“我明白。”
“你和她不好好说话整个村子都会来杀了你。”
“‘她’?‘父亲’?”安娜愣了一下。俄语中的Он和она分别指的他和她,安娜的俄语再怎么差也能听出差别。
“难道‘父亲’这个角色只能男性来扮演吗?!”娜塔莎说完便提起了手中的长矛对准了安娜的喉咙,安娜完全没想到会有这一出但她身体因为长期战斗的磨砺下意识地反应过来——她抽出了背上的唐刀直接挑断了矛头然后做出了防卫的姿势。
“要在‘父亲’面前尽量不要提到男性。”娜塔莎举起双手淡淡地说,“这会惹怒她的。”
“谢谢忠告。”安娜收起了唐刀对着娜塔莎点头,随后就转身小心翼翼地推开了木门,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让她差点恶心的吐出来,她甚至能清晰地听到用刀具切开人体肌肉组织的声音——这里的一切都充满了不祥,安娜不得不思考像这样的人真的可以当盟友吗?虽然想是这么想,但她还是满怀敬意地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父亲”所做的一切就像是古代的君王一样,给自己的权力加上神秘性和威严让这里的人们如此心悦诚服地接受她,尽管从任何角度上都具有倒退性,但在这种每天和恶劣环境还有迷茫者打交道的鬼地方生存,集权是最简单有效的办法。如果真的像她所想像的那样,那么“父亲”一定是个这个世界上少有的智者——同时又是个十分凶残的掠食者。
“是客人吗?”从阁楼上传来了老妪沙哑的声音,“你的名字应该叫安娜·爱尔兰,对吧?”
“没错。”安娜取下了墨镜拍了拍自己身上的雪,她抬头望向阁楼,“请问需要帮忙吗?”
“我这个忙您恐怕帮不了,”老妪淡淡地说道,“请您进来自己点燃火炉,然后找个地方坐下吧,如果你一直站着受凉我也会心怀愧疚的。”
“我可以帮你。”安娜现在只想印证自己心中的想法——阁楼上正在处理人的尸体。
“如果你看到这个还受得了的话,你就来帮我吧。”说着一颗小型的球体从阁楼上掉了下来,安娜蹲了下去捡起了那颗小型球体,她只能咬着嘴唇来掩饰自己惊惧,尽管做好了心理准备她还是觉得有点从生理上感到不适。
那是一颗连带着组织一起被挖下来的人的眼球。
“受得了吗?小姑娘?”老妪的声音中带着些许轻笑。
“我还好,我虽然杀了不少人,但从来没有这么仔细地去解剖观察过人的尸体。”安娜观察着那颗像是葡萄般晶莹剔透的眼球,“恕我有点。。。接受不了。”
“这很正常,小姑娘,你还算是心理素质比较好的那一类。”老妪淡淡说,“其他女生应该吓得四处逃窜了,你的反应仅限于咬紧嘴唇,你是个很勇敢的女孩儿。”
“可你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呢?”安娜蜷缩成一圈淡淡地问道,一个生火的流程大概是半个钟头而且相当麻烦,那还不如。
“村落之间可不像你想象得那样和平,这个男人就是村里的男人狩猎回来的。”老妪说,“人可是为了生存不断掠夺的动物,在饿肚子的时候和野外的那些全靠本能生存的动物没什么区别。”
“吃过人的人还能算是人类吗?”安娜轻声问道。
“不要这么道貌岸然,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我想告诉你——肉人对我们的价值只不过是填饱肚子,你们所谓的现代化只不过是把肉人当做干电池而已。”老妪到现在还一直循循善诱,用最平静的语气阐述最疯狂的事实,“然后编造个我们生活在一个无忧无虑的新世界的谎言,告诉干电池们你们现在生活得很幸福,外面的人生活在和水深火热之中——我不知道城市现在发展的怎么样,但我猜现在的监视模式和我被驱逐出来的时候一模一样——如果被发现明白了这个城市这个国家的真相就会被处处针对,甚至被流放。”
“你是被流放出来的?”安娜早就听说过苏联里到处都是专门负责追捕和拷打思想犯的秘密警察,只不过她完全没想到面前的这个老妪很可能就是当初的第一批思想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