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下午,陆予行都待在图书馆旁的咖啡厅里。
咖啡厅里零星坐着几个学生,小声和同伴讨论着课题和作业。陆予行坐在角落里,沉默地翻看着手中的书。
桌上的美式只剩下四分之一,这是已经是他下午的第二杯了。过量的咖啡因使得他无比清醒。他微微皱着眉,快速翻阅手中的书本。
陆予行将这本书从头到尾浏览了一遍,叹了口气,毫无头绪地将其放回桌上,闭上眼睛。
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来借这本书。
纷乱的思绪如同被风吹起的柳絮,杂乱无章,什么都抓不住。
青年俊美的面容隐在黑暗中,窗外的阳光洒在桌上,将那本厚重陈旧的书照得闪闪发光。
正这时,一个身影站在了落地窗前,将阳光挡在身后。
桌上的阳光顿时消失了。陆予行转头看向窗外,就见唐樘站在窗外,隔着玻璃跟他打招呼。
陆予行抬手示意他进来。
店门口的风铃轻轻响动,唐樘轻轻走了进来,坐到对面。
“怎么这么早就结束了?”陆予行将放在桌上的书撤走,放到自己身侧,“才四点,蒋冰就肯放你们走吗?”
唐樘疑惑的目光在陆予行身侧的沙发停留片刻,“今天提前结束啦,出了一些小问题。”他收回目光,又看向那杯早就凉了的美式咖啡,微微皱起眉。
陆予行随口问:“出什么事了?”
“步涵学姐身体不太舒服,”唐樘解释说,“我们排练到一半她说肚子疼,先回去休息了。”他往窗外看了一眼,“她不在我也没法练,所以就先出来了。”
陆予行记得步涵,她是这次Gwendolen的扮演者,Jack的未婚妻。
步涵长得很漂亮,台词功底也很好。她的个子不算高,因此和陆予行演情侣总有些小鸟依人的感觉。陆予行的压迫性太强,Gwendolen原本的高贵自傲便有些显露不出来。
陆予行想象了一下步涵和唐樘搭戏的样子,觉得他们俩当主演或许更加合适。
唐樘见他也不接话,于是继续说:“蒋学姐打算把演出时间改到下周周末。阿行,你一定要来看哦。”
“下周?”陆予行略微抬眼,说:“我和蒋冰说过,永远不再出现在话剧社。”
“她只说不让你来社团,又没说不让你来看演出。”唐樘撇嘴,可怜巴巴地看着他,“你不来看我吗?”
陆予行弯了弯嘴角,心底的阴霾一扫而空。“当然来。”
乌云遮天蔽日,窗外下起了大雨。
两人都没带伞,于是在咖啡厅里坐了一会儿,打算等雨停了再回去。
细小的雨珠砸在玻璃上,唐樘伸手在起雾的窗户上摸了摸。他悄悄瞥了一眼坐在对面的陆予行,就见他捧着那本厚重的旧书,靠坐在深色沙发上,微微上挑的眼睛低垂着。
他正盯着陆予行那双剑眉看,就被对方抓了个正着。
唐樘心虚,慌张地躲闪开他的目光,笑着问:“在看什么书呀?”
图书馆的许多旧书封面都已经破损,因此统一用亚麻色布料进行包装。书脊上硬着巨大的编号,书名却用细尖的签字笔写得歪歪扭扭。如果不仔细看书脊上的书名,很难分辨书籍的名称。这一点管理员们已经提过无数次意见,但校方始终没有改进。
陆予行微微抬眼,眼神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