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萧宝卷寝宫里新进个大美人,不得安宁的褚令镁就飞奔到褚令璩跟前,“皇后姐姐,大事不好,皇上又弄进寝宫去一个新宠。”感觉到自己的地位受到威胁,而且还需要提供帮助,她不敢再象以前那样直呼一声“姐姐”了事。
褚令璩淡漠一笑,“这有什么好不好的,皇上不可能长期独宠一人,现在正是举国普选美女时期,很快这宫里还不知道要进来多少美人呢,有谁可能不是昨日黄花。妹妹,我也是从那个时候走过来的,时间一长,自然就会认命,有什么算什么吧。”
“可是,我不甘心。”褚令镁垂头丧气,愁肠百结。“不甘心又能怎样?不要忘记你的男人是皇上,你是专属于他一个人的,而他拥有全天下的女人,看上哪一个,只要说句话,无数女人就扑上去。”褚令璩早已堪破,必竟是她要求褚家推选一个女儿家进宫的,她有些义务教育姊妹们明白这一点,“不要自找麻烦,山阴公主已经过去闹过,还不是被皇上揪出来,惹得皇上大动肝火,就连自己亲妹妹‘杀’字也出了口,”皇宫无秘密,消息传播得很快,褚令璩的探子众多也是原因之一。
褚令镁就不知道山阴公主的遭遇,她张大嘴巴,半天才说出话来,“我本来还想,和皇后姐姐商量商量,要不要到前边去看看,试一试到底谁斗得过谁,她一个新来的,还怕她,给她一个下马威。”
“妹妹切不可胡闹,幸好你先过来我和商量,我们还有人家山阴公主牌子硬?。现在还不是时候。再绝色的大美人,皇上还能宠爱她到几时呀,等她的好日子一完,如果你再气不过,我们尽可以打压她。现在却不行,不要自找不痛快。”褚令璩表情依然淡淡的。
“那,我听皇后姐姐的。”褚令镁心里七上八下,一直不踏实,有痛苦,有不平,更有担忧,“皇后姐姐,皇上不会不再喜欢我吧?。我有哪里不好,我卖力讨好皇上,皇上却另结新欢,皇上从此以后要是不爱答理我,我可怎么办呀。”
“妹妹这话说得就不对。”褚令璩严厉制止,“皇上喜欢宠爱就宠爱谁,什么另结新欢,皇上的欢爱,以前,现在,特别是以后,肯定还要有很多很多,要不然,他怎么就是皇帝呢。皇上短时间内还不至于完全不顾念你,必竟你进宫没几天,对你的兴趣不应该这么快就消失,对吧?不过,现在这个样子就算是好的,将来恐怕更糟糕。妹妹,你可不要想不开,否则以后有你的苦日子过。”过来人的感受,褚令镁才体会到哪儿呀。
“哼。唉。”褚令镁再焦躁不安,却也无可奈何,听褚令璩这样一讲,她更不敢到前面去找萧宝卷理论,她自己不得不承认,一般事实的确如此,她没有新宠重要,只会自找亏吃。
“幸好我早立太子,要不然哪,我们恐怕就连这个先机,这根救命稻草,也抓不住,换成现在这样,还不一定好册立呢,当时你还不乐意。”逮到机会,褚令璩就要给褚令镁点颜色瞧瞧,看她前两天不可一世,似乎都不把她这个皇后还是姐妹放在眼里的样子,想想就来气。
现在的褚令镁,再痛苦,再不乐意,也只得服软,否认自己有错,并且尽可能表现自己的无辜和好心,“我哪儿有,我其实一切都听姐姐安排,至始至终,我当时不立刻答腔,是想到以后我自己生下儿子,再废立太子,恐怕不易,我们不能如愿,诵儿将来要是只认亲娘,不待见我们,我们岂不竹篮打水一场空,白白为别人忙活,我只是为我们将来的胜算大不大着想。”
“妹妹你这样想可太失偏颇。”褚令镁失宠,对褚令璩没有任何好处,但是现实必须接受,不愿意接受也只得接受,现在再不是她趾高气扬,进她的祈美宫还需要得到她批准的时候,尽可以教训,“趁你还得宠之时,我们姐妹才好向皇上提出立嗣请求,皇上才有可能答应我们的请求。当姐姐的,哪有不盼望妹妹好的,可是,你看看这后宫,美人如云,皇上宠幸过的,何止千千万万,除去王美人生的这个诵儿,哪里还有一个皇子,并不是姐姐不为你着想,不期待你怀上个儿子,被立为太子,实在是不好下定论,就连皇上本人恐怕也无能为力吧。”
褚令镁脸上有些挂不住,褚令璩口气太严厉,听上去都象在指责,或者挖苦,这一趟来的,是不是多余?褚令璩注意得到,必竟是一家人,姐妹,在宫中最亲近的人,最得力的帮手,而且不能就此断定褚令镁的得宠期已告结束,还不可以闹僵,她调和情绪,带上些笑容,轻唉一声,缓解一下比较尴尬的气氛,“妹妹啊,我也不想立别人的孩子做皇太子,我们这是不得已而为,全是为我们的将来打算啊。最多诵儿只是将来有可能只认亲娘,不认我们,你忧虑得对,这个问题,我也想过,所以我趁诵儿还小就收下他当儿子,再大些,有记忆,还真不好办。”
“可是,等他长大些,宫人们总会告诉他的吧,特别是他亲娘,王美人也要时不时来看他的吧。”褚令镁还是很担忧。“这个不怕,再怎么样,我认诵儿做儿子,让他当上皇太子,我是他父皇的皇后,将来,有朝一日,我也是皇太后,大不了两个皇太后,再次也太次不到哪儿去。你跟着我,也不至于受罪。当然,最好避免那种情况生,人家自然要偏向亲娘,我们再好也太好不到哪儿去。不过,要相信,以我皇后的身份,杜绝宫人们乱嚼舌根子,还是起作用的。我也吩咐看护诵儿的宫女,不准王美人接近诵儿。目前只能这样,别无他法,谁让我们姐妹无所出呢。”
“皇上那边——”褚令镁不是欲言又止,而是再伤心再不甘心,也毫无办法,同样“目前只能这样”,没有什么好说的。褚令璩冷笑一声,这冷笑里包含有太多无奈,“妹妹,我们只不过是皇上的两个女人,皇上的女人何止成千上万,谁都有被冷落后宫的那一天,没人例外,能够一直在这深宫里继续住,不被撵出去,恐怕已经是万幸。”褚令璩的话,对也不对,对别人而言,是毫无疑问的;轮到潘玉儿这儿,却不适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