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之后,祈默安果真再没有来过。
夏父夏母在夏之寒生产完后的第二天下午赶到了医院。见到那个连头发都没有几根的小毛头时,夏母几乎是冲上去将他抱起来,一时间又哭又笑,就连仍生着气的夏父,也忘了生气这回事,跟在夏母身后,就为了多看孩子一眼。
不断有消息从法院传来,轰动一时的a城“大清洗”案仍是社会各界关注的焦点。陈嘉华本是落马的贪官污吏之一,却在不几日后摇身一变,从被告一下子变成了受害人。加之许多其他官员联合为其请命正身,更是得到了媒体的广泛关注,一时之间从反面人物变作了人人敬重怜惜的好干部。
这些,和祈默安说的完全相符合。陈嘉华可以说因祸得福,很有可能不降反升。
秋日的阳光并不炽烈,透过白色的窗帘照进来,和煦而温暖。
夏父正在小床边看着他的外孙,夏母在为夏之寒冲泡营养品。
“小寒,”夏母开口,“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也不和我们坑一声。”
夏母的口气里有丝埋怨,有丝担忧,过后又舒了口气,“幸好没真的出事。前两天我去看嘉华,他气色看上去还不错,告诉我说如果不出意外,很快就能出来了,让你不要担心。”
夏之寒望着母亲,皱眉,“我才没有担心他。”
“切,你是我生的我还不知道么?还嘴硬,我和嘉华都说了,你担心他担心得都不吃不下东西,睡也睡不好,寝食难安,看上去瘦了不少。”夏母揶揄道。
“妈啊!”夏之寒无奈地拉长了声音,“我吃不下是因为刚生完孩子好吗,睡不好是因为想照顾宝宝,你都想到哪里去了!”
“你说说你,从小就是死鸭子嘴硬,孩子都生了,还顾着什么面子,担心就是担心,还装什么……”
老人絮絮叨叨,冷清的病房里一下子热闹起来。
夏之寒的身体恢复得不错,没几天便可以出院回家休养坐月子了。
那天,她抱着孩子从医院出来,夏母扶着她下楼梯,夏父则提了大包小包跟在身后。
从收拾行李开始,两老那高兴劲就掩也掩不住,夏母更是哼起了花鼓戏,直把医院里巡房那几个小护士乐得前仰后合。
夏之寒觉得有些奇怪,他们不是早知道今天出院的么,怎么一下子乐成这样,跟两个小孩子似的。
办完出院手续,走到大门口时,太阳已经高高挂起了,天气还是有些热起来。
夏之寒走出来,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还没上车就被夏母拉住。
“哎,小寒,等等等等!”夏母喊。
“怎么了?”夏之寒回头看母亲,有些疑惑。
出租车司机有些不耐烦了,伸出脑袋催促。夏之寒刚想拉开车门,夏母则一把按住了。
“不好意思啊,司机同志,我们有人来接,不麻烦你了。”
司机眉头一拧,“有人接还叫车,逗着咱们玩呢!”说着就是不愿意将车开走,转过脸去还骂出几句脏话。
夏之寒本还想坐上去,但那司机的态度让她接受不了。顾客虽然不是什么上帝,但也不是什么奴隶,想怎么着怎么着,何况她妈妈对于那司机也算是老人了。
“同志,有法律规定说,在道路上叫到一辆出租车就一定要坐上去的吗?如果有,请列举出来。”
那司机愣了愣,想不到夏之寒会忽然和他抬出什么法律条目来。他一个大老粗,哪里懂得这些,又哪里辩得过一个职业律师?
“回答不出来,那就是没有了。”
司机反应过来,“我擦,跟老子谈起法律来了,这和法律八竿子打不着!法律也管不到老子,老子今天就是要你们坐上来,要不,就赔给我损失费!”
“损失费?哪方面的?精神还是物质?物质的话,我看不出你有哪方面的问题,哦,那就是精神了,看来您精神出问题了,那好,您到医院去打个证明,证明您精神有问题,咱们再谈。”
“你……”那司机气得鼻孔都张大了。
夏母见事情有点闹大了,赶紧去拉夏之寒。
“妈啊,您别拉我,这种人刚才都不尊重您,我为什么要给他面子?”
夏之寒说着,又转头向司机,“还有,这位司机先生,我记得前不久a市的交通道路法里有一条明确的规定,不得在特殊公共差所限定范围内停靠机动车辆,以此保证此公共场所内的正常秩序。好像特殊公共场所里就有医院吧?而您刚才停靠车辆的距离,我记得是一定没有超出三百米的。而且,您现
在停靠的距离,恐怕一百米都不到。先生,从这个角度来说,您违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