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没问过自己因何而死,她并不拘泥于生死,她只是想要国富民安河清海晏,即使她可能看不到那天。
但是,现在她发现她的死并非史书记载那般功在千秋福泽万代却凄凄死于民族大义。如果真是死得其所,又怎么是凄凄呢?
甘如许口中的和亲公主,竟是容岑自己。
原着中,她是这样坦然赴死。但现在,明知结局必死且所谓的死于民族大义也是另有蹊跷,她就不会那样了。
她依旧要走那条路走到黑,但这次她要亲眼看到国富民安河清海晏,她要做一统天下的千古女帝。
“我知道,神是对我心生怜悯,想拉我一把,救我一命。可是,神啊,你凭什么就断定我是身处沼泽无法自保呢?你又凭什么断定我会需要别人来救命呢?”
这本就只是一个局中局,容岑不过是想看看那些丑恶嘴脸的人吃相到底有多难看罢了。
“神不是自诩从不管闲事吗?神,你越界了。”她收了笑,拍开江允的手,神情淡漠却坚定,语气可谓是狂妄:“朕就要这历史由朕而生,朕就要这史书由朕而写!”
命是弱者的托辞,运是强者的谦辞。但不是很准,对于弱者很多事情就是无能为力很多机会就是没有办法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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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宫。
贤太妃坐在轿辇上,摸着指甲上的蔻丹,悠闲看宫人忙碌进出。
“搬快点,哀家等着入住新宫殿呢。”
其实这些东西她都不要了,因帮了陆氏她地位水涨船高,要什么没有,何必捡垃圾?
但这二十多年,禁宫太监宫女欺她辱她,好不容易一朝翻身,扬眉吐气,不好好照顾故人一番,怎么说得过去啊!
可惜叶氏那个老妖婆已经一蹬腿死了。
贤太妃眼露凶狠,整张脸被仇恨覆盖得面目全非。
“没能亲自手刃仇人,贤妃娘娘很是遗憾吧?”
外头突然响起一道女声。
带着上位者的气息,不怒自威。
自从被关禁宫,她就没再听过谁叫贤妃这个称呼。那些欺软怕硬欺下瞒上的宫人,只会喊她贱人。呵,她们才是贱人!
出来后,因为先帝驾崩多年,大家都是恭敬喊她太妃。
贤太妃按下怀疑,问:“你是何人?”
“怎么?贤妃口口声声称知晓朕的身世内情,却不认识朕吗?”
容岑身后跟着闻人栩和肖廉等人,燕无歇还带了大批禁军。
贤太妃面色震惊却很快掩饰,两眼瞬间凝出闪烁的泪花,伸出尔康手,声音颤抖,“你是……呈儿?”
她当初生下双胞胎女儿,欺瞒先帝说是龙凤胎,容景为他的皇长子取名容呈。
“别浪费时间演戏了。”容岑不想与她浪费口舌,也没踏进禁宫,只立于门外,胜券在握的姿态,口吻与先帝如出一辙,“你自己澄清还是……朕用点手段?”
太像了。
贤太妃感觉回到了二十一年前,偷龙转凤败露之际,她还没出月子,跪在地上哭诉,连连求饶,但先帝怒气汹涌,有叶氏在一旁拱火容景碰都不屑碰她,抬脚用鞋尖勾起她的下巴,狠狠把她踢开。
鹰眸般锐利的眼神,直击人心底,一句话定下她的死罪。
“你自戕,还是朕送你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