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根无据之言,无从考究。最先在市井小民间广为流传,而后渐渐引得了达官显贵纨绔子弟的注意。”江允摇头。
“市井传出?”容岑拧眉,心里却是不信的,穷苦百姓哪有上流氏族玩得花。
按理说,潮流都是自上而下火起来的,就比如宫中后妃所用的名贵衣料首饰,众娘娘们生腻,宫外却才刚开始盛行。这类恶趣味,更不必说了。
“这就是可疑之处。”
江允又递上杯盏,新烹煮出的温茶,香气四溢,呷入口中微苦,蕴化出丝丝缕缕的涩味儿,尾调又甘甜可口,绵密柔和。
品着不觉沉沦,如陷温柔乡。
江允抛出话题将容岑从温柔乡中拎了出来,“皇贵太妃身边的殷公公,陛下可还记得?”
“怎会不记得。”
容岑瞬间睁开方才享受时眯起的眼,整个人清醒,周身皆是戒备,“那货是太后的人。”
她刚回来,差点被他毒死。眼见毒杀不管用,对方立马操起手边的凶器准备行刺。
说来那“地府门”,只知道是无色无味杀人无形且验不出毒的西南剧毒,以朝天路作引再配微量地府门即可致死。除此之外,至今还不知道别的线索呢。
正好此刻问问他。
“对了,你听过地府门吗?”
“我若说没听过,你会信吗?”江允飘了个眼刀子给她,显然是吐槽她明知故问,语气还算正常,“地府门是西南秘药不假,因而我虽听过,却也仅限于听过。”
“陛下被毒杀的次日,熙王就指出,叶国公旁支家最喜搜罗稀奇玩意儿的表少爷当天刚从西南游玩归京。殷公公是太后的人,但不全是。他虽替太后杀你,甩锅给皇贵太妃,却并非完全给太后卖命。”
“殷公公另有他主,他这主子可是,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江允的评价极高,容岑心中隐隐有了猜测,轻问:“你觉得是谁?”
“陛下不是心中有数么?”
“真是他?他哪来那么多的情报?”
容岑是有猜测,但不代表她能对此事实接受良好。
“潇湘楼。”
“?!”容岑被震惊出了新高度,喊破音:“他到底想干嘛?”
发觉行为失礼不太妥当,她当即捂嘴,飞快扫了眼四处,确保无人,脑袋凑近桌几对面的江允,声音被压得极低极低,“他是不是也想造反?”
江允很想问她,“你觉得我是有读心术还是开了天眼?”
眼神触及那张脸,又忍了。
眉尾耷拉,凤眸低垂,薄唇微抿,不复以往的灵动自信,难得浮现几分姑娘家的娇憨与嗔怒。
他何必、又怎么舍得泼她冷水?
“他暂时没有应该这个意图,或许单纯就是个疯子吧。”
江允也看不太透那个人。
“暂时?应该?或许?”
好的,她家龙椅岌岌可危。
“放心,这天下是你的跑不了。”
江允鬼使神差抬手去揉她的脑袋,没有想象中毛茸茸软乎乎贼好rua的手感,他只摸到了冰冷的发冠,还险些被上面的金丝龙角戳伤手。
“你想戴啊?”瞧见他动作,容岑伸手取下,“那送给你……”
手持着精美贵重的发冠,胳膊伸直,刚递出去,瞥见上头惟妙惟肖的立体龙图案,又立马收回。
“不好意思,这个真送不了!”
它有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