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兰医术已经很好了,不细看完全看不出,先帝或许都不曾发现她有这伤,否则应不会传位给她……其实也不尽然,毕竟,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事儿先帝没少干。
“陛下?你在听吗?”
“嗯?”她确实没听。
“臣妾说,陛下千万不要相信太后,她居心不轨,早就想弑君篡位了!”江汀皱着眉头发愁,“她一直在买凶杀人,雇了好多刺客,陛下你必须防着她!”
容岑语气淡淡:“何以见得?”
“我是临国送来的和亲公主,陛下对我了无信任也是人之常情。但事关重大,陛下不如试探试探太后?”
容岑示意她继续。
江汀:“就从叶嫔下手。昨夜陛下去看望叶嫔,宫中已经传开了,说叶嫔截了我的胡我今日肯定会告状。所以我要坐实这个传言,请陛下惩治叶嫔,禁足抄经都行。”
“?”就这?
“一旦叶嫔失势,太后肯定会心急的。她虽然想扶持安王上位,但且不说安王现在还小,安王亲妈……他亲娘顾太妃还活着,以后安王听不听太后的话都难说。所以太后肯定还是希望有个叶氏的皇家血脉,在她的计划中,叶嫔是极其重要的一环。”
虽然江汀没跟上这边最新的发展节奏,但别说,她分析的还有点道理。该不会也是刚从新时代过来的吧?她进宫刚好半年余。
容岑神色不明看着她,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有三就有无数,这大胤……究竟还有多少新时代研学回来的人?
若是为国家建设做贡献的正派人士,那自不必忧愁,但若谁心术不正……高科技犯罪泛滥,大胤恐要惨遭灭顶之灾!
“陛下?你在想什么啊?我感觉你时不时就出神,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大难题?要不你说出来,或许我能帮你?”
对上江汀好奇的小脸,容岑语气戒备,半分不留情:“后宫不得干政。”
“行吧。”江汀接受了这个理由,长长叹气,又接着说太后,“陛下就略施小惩,给太后敲个警钟,让她别太得意。”
本以为说了那么多,女鹅总该听进去一半,结果容岑突然道:“可她是朕的亲母后啊。”
江汀:“……”要命!她光记着不能拆穿女鹅女扮男装的事情,竟忘了女鹅身世这茬!
女鹅现在还不知道她不是太后的亲“儿砸”,江汀觉得她再怎么劝也没用了。拉着乖乖仔对付她亲妈,这谁能做到?!
江汀怀疑女鹅内心恨透了自己,呜呜呜陛下会不会又把她打入冷宫?
实则容岑在猜测“江汀到底是不是新时代来的”,正如同大摆钟摇摆不定,可对方眼中那清澈的愚蠢真的太像新时代人士了。
“陛下,臣妾说错话了?”江汀弱弱发问。
“此次就免你无罪,下不为例。”
啰嗦半天没收集到多少有用情报,容岑宽宏大量甩下对她的饶恕,就很有帝王范地离开了。
目的地依旧是仁政殿。
若非后宫异事,她就是个清心寡欲不踏入后宫、只在金銮殿仁政殿龙章宫三点一线活动、挑灯夜战到饮食作息都不规律的好皇帝。
贺喜那边买卖做得极好,容岑已派专人与他对接,无需亲自会面。相信不用再过多久,就能建起繁荣发展的商业帝国。
加上从郑侍郎府上捞的银款,国库也能顶上一阵子,供她搞点事情。
思及此,容岑翻阅猫爪狗爬般的武将奏折时,耐心都多了不少。
因为先帝明令规定,文武百官奏折必须写,且要写满,所以本就范围有限的折子上写了大半无关紧要的问候凑字数,但容岑仍能做到和颜悦色地批注亲切的回语。
“陛下,吃了吗?吃啥呢?”
“白花花大馒头,香软津甜,爱卿一口能吃仨。”
“陛下,春天来了,夏天还会远吗?今年避暑可不要忘了臣!”
“嗯,春天来了,女子皆爱消瘦之姿,切莫劝你夫人多吃。朕可不想召猪头随侍行宫,有碍观瞻。”
“陛下,春耕我也想去,别看老臣年纪大,老臣能顶五头牛!老臣已经几十年没耕种了,陛下不答应老臣还不如一头撞死在皇宫门口!”
“老夫人知道她儿如此叛逆吗?”
平日觉得浪费时间,容岑不愿多看这些废话,更别说回复了。但转而想想,调剂心情也挺好的,不然保不准哪天就被尔虞我诈的文臣们气死了。
“陛下,肖统领回来向您复命了。”
“让他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