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容岑反应,她又道:“贵人也耳闻眼见到了,妾身这病已是药石无医,轻易近不得人,恐会过了病气……”
“夫人既一口咬死自己是长颐侯亲眷,不愿承认真实身份,那今日这一谈,便如夫人所言,全无必要了。”
容岑扫了眼仍死死捂紧口鼻的肖廉五人,视线略过他们,在江允脸上停留半息,接收到对方的肯定眼神,心中猜测多了几分把握。
“五国公之位尚还有一空缺,承德侯此行若是大获全胜,保不准会被升官加爵。这固然可喜可贺,只是不知,届时府中还能否有夫人一席之地?”
容岑叹惋了声,“罢了罢了,我观夫人并非那等爱慕虚荣之人,又岂会贪图名利?不过是区区一品国夫人的诰命,唯有我等无能之人才会求之不得,而寤寐思服辗转反侧。”
“侯夫人,实在多有叨扰。如此,我等便告退了。”
话落,七人全部起身,皆如容岑作揖,挥挥衣袖离去。
肖廉头次穿宽袍大袖的衣裳,做出的动作最为潇洒,但眼神却是恋恋不舍地盯着猪蹄子,他两步跟上容岑的步伐,语气疑惑和她咬耳朵,“这就走了啊?我都还没吃到一分饱呢!我听着你们啥也没谈啊,净是些废话,这不浪费时间吗?”
有这时间他都能多啃一盘猪蹄了!
容岑气音回他,“回去吃。”
雅间虽是江允出钱订下的,但侯夫人先来,手脚干不干净谁知道呢,反正这桌,她是一口都没动,此时也是饿得饥肠辘辘。
待回房中,小二已上好了丰盛佳肴,就等他们入座。
肖廉五人兴致高,吃得满嘴油,酒也喝上了,正摇骰子划拳。
容岑江允两人是一个赛一个优雅,她不经意发觉对方比自己还有浑然天成的贵气,真不愧是南浔皇位继承者的候选人。
吃饱喝足,容岑吩咐肖廉去查方才那小姑娘,又寻了由头支开其余四人。
只剩她与江允二人,直接摊开说事儿。
容岑:“你派人潜入侯夫人房中,这一步我实在看不明白。”
江允为她沏茶,神情语气再自然不过,“帮陛下求证她的身份罢了,在下可没有觊觎有夫之妇的癖好。况且……她那年龄足以让我叫声伯母。”
承德侯不过四十出头,在这男女年龄差盛行的时代,侯夫人顶多也就四十岁。
没记错的话,常宁皇帝是比先帝年长三岁,先帝去岁驾崩,谥号孝衷,享年四十又三。这样算,常宁皇帝今岁已四十七了。
还伯母呢,撑死叫句婶儿。
容岑没听他瞎扯,接着又问道:“浮云居经营多年不错,你花了几年心血?”
瞧着挺适合捞钱的,她有点意动。
江允执杯盏的动作一顿,笑:“这就要问东家了。”
“你我坦诚相待这话不是你说的?我已看破,你少装了。”
“此事从何说起?我若是东家,何须交付银两?”
听他还不承认,容岑便指出可疑之处。
“其一,我方才不过随口一问,你就推荐了浮云居。其二,这酒楼布置高雅,客来客往火爆非常,但你仅用两个银锭便定下了上房两间,与市价不符。”
“其三,肖廉与我说他们泡汤不曾有旁人,可见是你特地交代小二带他们去,加之你我崭新的干净衣物,我原先以为是小二准备的,还赞叹这服务贴心周到,不料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