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逸州一事,如雪片般飞来为太后请命的奏折皆被按压下来。
容岑简要说明了大理寺卿严查通敌叛国者一案,欲调兵加强逸州守卫。
但朝堂上乍然没了两大重臣,众臣像是没了主心骨,他们迫切希望丞相太师回来。
“皇上孩童心性,说过的话转眼就忘,既无威信,又如何让臣等信服!臣只想向摄政王殿下奏明,太师绝不会干出通敌叛国这等大逆不道之事!而丞相那日大肆宣扬南浔使臣之恩,可见逸州五千军卫皆是为他送了命啊!今次丞相如此,明儿便会联合南浔将前往边关施援遥州的军士一网打尽,他日岂不是就要里应外合彻底吞并我大胤各州!臣以为,当务之急是向天下布告丞相真面目,还太师清白!”
熙王党往日背靠熙王不愁怼不赢,无需多言吃瓜便可,今儿个可谓是蓄足了火力,瞄准丞相。
“区区黄口小儿岂敢血口喷人!”气得保皇党几位老头子们吹胡子瞪眼。
“陛下、摄政王殿下容禀,丞相大人乃文官之首,自古文武相轻,丞相大人怎会私调、又怎能调得动逸州军卫!况且丞相大人向来与逸州毫无联系,倒是太师大人,屯养府兵可是向各州请教了不少经验!故老臣以为,当务之急是……”
这架吵得容岑脑瓜子疼,文臣一个个都没了昔日儒雅风范,武将们歪头斜脑饶有兴趣看着,就差没抓把瓜子嗑了。
文武百官也是时候整顿整顿了。
“你一个当务之急他一个当务之急,尔等真的知道当务之急是何意吗?”
容岑重重拍了下龙案,疼得她倒吸一口气,泪腺发达得差点当场泪流满面。
来不及多想,她直接将逸州急报扔下。
“这才是当务之急!逸州疲弊,你们视而不见!朕说调兵,你们听而不闻!朝堂之上议家国大事,尔等舍本逐末,是要眼睁睁看着逸州失守,看着我大胤继遥州后再失一州吗?!”
“一旦逸州失守,南接兴城北连逸州的岐州将受两面夹击,如此岐州亦危矣,而南浔入我大胤南境将如入无人之地,不日浔军便可长驱直入、挥师北上,攻打京都!十里盛州灯火不休,看似繁华实为抱火卧薪,外无勇将内无良兵,尔等以为,届时诸位还有命可活吗?!”
“这大胤,不能亡于朕之手,亦不能亡于尔等之手!”
轻飘飘一张纸,飞不过三步远,落在龙案下,打肿手充起来的气势瞬间减半,这一减相当于效果为零。
容岑连忙顺起手边最近的物什,眼看就又要往下扔了壮气势,却听右后方万礼尖细的提醒声急急响起。
“陛下,扔不得!这个扔不得!”
“有何扔不得?”
声音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也就刚好够满朝文武都听见吧。
听着训斥准备继续装聋作哑的众臣抬头一看可了不得,皇上气急之下竟要砸了传国玉玺!
“陛下使不得啊!”
“胡闹!皇上可快快放下!”
“摄政王殿下且劝劝陛下吧!”
群臣整齐划一地跪下了,尤其是年纪大的那几位,直接摔在了殿内金砖地板上。
摄政王正喝着茶,闻言扫了容岑一眼,差点被生生呛得西去。
他当即起身,走到龙椅前,拍了拍容岑的肩,低声道:“云期,这个是真扔不得,扔了咱俩都得下去谢罪。听皇叔一句劝,太后的坏习惯你别学。”
咬耳朵的话快速说完,摄政王两手拦着容岑摔砸的动作,面上秒变一副冒着生命危险劝谏的模样。
“陛下,息怒啊!咱们有话好好说,各位大人都是心怀大道之人,何须如此!”
“来来来,陛下将玉玺给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