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一鸣何人?
陆家世代都是医生,家里的孩子都是照着医生的路子培养的,偏偏到陆一鸣这里,他说自己见不得血污,坚决报了法律系。
当时因为这件事,还差点跟家里闹翻。
他也是个硬骨头,整整四年没用过家里一分钱,年年拿奖学金。
除了读书之外,他随时都在累计人脉资源,毕业后第一年,他到一家大律所工作,成功撬走律所的几个大客户,之后就成立了自己的律所。
阮千曲眼看着他的律所一步步发展起来,地点从最开始的普通写字楼,搬到现在的CBD商务区,连秘书都换成了一个颜值足以媲美三线小明星,水蛇腰大长腿,英文流利的法律系高材生。
接下来对话阮千曲没有参与,她静静地喝茶,听陆一鸣和秦阳谈论公事,她大致也听明白了陆一鸣的意图。
Q’s今年刚刚进军W市市场,出于公司利益的考虑,内部已决定要撤掉法务部,寻求更专业的律所为他们提供法律服务。
而陆一鸣不知从哪里得到了这个内部消息,自然不会放过Q’s这么大一块肥肉。
秦阳作为Q’s的现任总经理,陆一鸣已经和他打过几次交道,来回周旋间,客套却不见得陌生,要说亲密,却仍保有余地。
阮千曲只是个酒吧小老板,不敢说自己有多会做生意,但这种情况在她看来,用“朋友以上,恋人未满”来形容恰到好处。
她隐约觉得这件事已经谈得差不多了,就差这临门一脚。
她只是没想到陆一鸣这一脚踢在了她身上。
要说不生气是不可能的,谁会喜欢被别人利用?
尤其是被一个自己当作朋友,甚至哥哥的人利用,那种被背叛的感觉更加强烈。
再一想到身边这个西装革履,人模狗样的男人,隔三差五就到自己家蹭饭,哄得全家上下都喜欢他,现在就连蒋绵绵那个小丫头都着了他的道,整天“哥哥”前“哥哥”后的,就更是气不打一出来。
可是,再气,也不过如此。
一早知道陆一鸣不是什么人傻钱多的慈善家,商人本质,本就如此。
平心而论,陆一鸣作为朋友,并没有亏待过她。
如果这件事仅仅涉及自己,被他利用一回,她不会生气。
人有利用价值,这不是坏事。
关键他真正利用的那个人是秦衍。
陆一鸣直接绕过秦衍,不带商量地就直接让她参与到这场谈话中,实在是过分了。
陆一鸣吃水不忘挖井人,自己的生意快谈妥了,也不忘带带她,总会把话题带到她的酒吧上。
阮千曲也相信,只要她开口找秦阳帮忙,再把自己跟秦衍的关系开诚布公,这个面子,秦阳一定会给。
不是给她,是给秦衍。
所以无论陆一鸣怎么给她使眼色,递话头,她都一概不理睬,谈到自己的酒吧,也只是随便说两句无关紧要的话敷衍过去。
他们谈笑风生间,气氛很好,到最后陆一鸣和秦阳甚至满脸堆笑地握了握手。
陆一鸣多精明,看出她生气了,跟秦阳告别后,陆一鸣在送她回家的路上,讲笑话逗乐子,百般讨好。
可阮千曲始终麻木地看着窗外,彻底把旁边的人当成空气,任他说什么做什么,都无动于衷。
陆一鸣的语气志得意满,活像是个衣冠楚楚的斯文败类。
他说:“曲曲,话不要说得这么难听,这叫互惠互利,我谈妥了,你也不吃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