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边都能够随便捡到铁矿石,以后士兵们就可以利用冬季来收集山谷沟壑里暴露出来的矿石。孙泰道长寻找铁矿石,那是十分地专业来着,之间他拿出行囊里的一件家伙,大家一看是个黑不隆冬的,阿朵一见就明白,这是磁铁,当然是天然的,小家伙不打,又正好可以插在一棍木棍上,用来试探地表物体上的含铁量,用在这条有些干涸的河道上,正好适用。
今日派上用场,派出的人恐怕要返回几人了。快中午的时候,士兵们来来回回奔走在河边和布苏寨子上,见到寨子里已经堆积了不少,孙泰道长是想让李焉请他的士兵带回威宁邑去做样本。阿朵却去在观察这个乌基朗达族人原先的寨子,显得有些破破烂烂的了,听杨先生说他现在的寨子还不错,乌基朗达仓促离开这里,竟然能够在短时间里获得安下新家,说明他是个能指挥的。
乌基朗达不见人回来,留在布苏寨子里的李焉士兵,在寨子背后的山麓下发现了一个洞口,应该就是乌基朗达说的仡曲部的禁地了,与雷山的雷王洞一样,不过仡曲部族人的山洞太显眼,不像雷王洞难以被发现。这里就是南兴邑里了,据阿假说,这里曾经是好几千人的驻地,周围的确也是有些废弃的田地和茅房,这里因为上一代的矛盾,就已经是人烟稀少了,等到仡曲部一搬走,就变成无人区一样。
刚才那几个仡曲部的族人,阿朵问李焉士兵有没有看见,一个士兵说不就在那边洞子外么?阿朵这才跟着李焉到乌基朗达到山洞去看一下,那几个族人大概都进入与乌基朗达在里面给祖先打扫他们的陵墓了,一个人影都没有。阿朵见孙泰道长还要去河边,这才又跟着去,到了河边,这次是沿着河水想走到与红水河汇合的地方去。北盘江与南盘江汇合的地方,北盘江成为地下暗河,不知道这条小河与红水河汇聚的地方,又有什么特别之处。
不多久,阿朵就与孙泰道长走到小河与红水河的汇合处。这里的水面稍微宽阔一些,但仍然不是水流量很大,两岸都是裸露的河床,显然在春夏的雨季中,山洪大量冲刷下来,到了冬季,水位就推到最浅的位置。
孙泰道长说大家都回去吃午饭,还要和阿朵在皮纸地图上标出一一段河流了,不过,得等到回来一有在专门查探这一条小河流,将它的源头逐一探访个遍地。这种事情,来过的士兵就可以做了,但是孙泰道长还拿不准,是否阿朵说的都十分正确,按照阿朵说的,这条小河也应该在需要勘察的范围之内,到时候在说吧,还得回布苏寨子里吃饭。
乌基朗达还有仡曲部的族人,仍然没有从洞里出来,大家都在吃饭了。下午孙泰道长又带着一些士兵去小河上游勘察,这次要走个多半日,争取给下次的勘察打下一个基础。阿朵却和李焉一道,沿着红水河两岸去寻找人家去了。
阿朵想既然莫里斯在巨树族的殖民地给破坏了,这里的居民会不会重新开始正常的生活。两人带着十几个士兵,大部分士兵都跟着孙泰道长去了,孙泰道长这是在给有开采铁矿和炼铁任务的士兵做些现场指导,让他们对于寻找铁矿石也有认识,这只队伍带着弓箭长矛钢刀的士兵不多,主要是携带着各种农具,作为生产用的。
阿朵再次来到红水河边,明日就要越过红水河,得找到一处水流最浅的地方让大家赤脚趟过。阿朵的猎犬是可以带着他们到上次阿朵从相反方向来的路线上。猎犬不会说话,阿朵也不记得上次具体走的路线了,到了这里,不知道桀骜逃走的时候趟过红水河的地方有多远,还不如就近先找一个赤脚的渡口。
河边的人家,没有将茅房搭建在河边的,这里不是修建了堤坝的地方,没有人敢住在河边,附近的山头上却不时有人家的茅房。到了这里,不知道这里属于仡曲部还是巨树族的领地。果然在回头沿着红水河走上不出几里,就找到一处可以赤脚渡河的地方,这里是一处浅滩,李焉的一个士兵拿着长矛先试一次水的深浅,最深的地方却有一人多深,长矛都打不到底。
看来这里渡河是不行了,还得向上游北盘江与南盘江的汇合地点走去。大家在一处有道路的地方,找到一户渔民,渔民正在河边打渔,见他们叫喊,便划舟过来,问找他什么事情?李焉对渔民说他们至少有一百多人,能不能用渔家的舟子将他们载过去,渔民见李焉愿意给粮食作为报酬,于是就答应了,说好明日一早将李焉一行人带过红水河。
渔民知道布苏寨子,这里以红水河为界限,这边属于仡曲部,对岸属于巨树族。原来对岸是有人家的,那是好几年之前的事情了,现在不知道对岸有没有人家。自从仡曲部搬走以后,他们留在布苏寨子一带的人生活更加艰难的,人也只有减少没有增多。对岸也不是没有去过,时常还能见到一二巨树族的族人了,这可是好消息,说明莫里斯的影响已经在开始消除了,巨树族的人开始过着原来的平常生活。
渔民听说仡曲部的卡巴乌基朗达来了,说他天黑之前要去拜见卡巴,他是仡曲部老卡巴一个辈份的,年轻的卡巴回来了,怎么不来看一看老族人呢?李焉告诉渔民,说乌基朗达正在仡曲部的山洞里给祖先祭拜,这时候还在山洞里,渔民所以说要晚上去看卡巴,还要带着他们一家和附近的几户人家一起,就在天黑之前吧。
渔民也不打渔了,只是将舟子系好在岸边,这舟子一次能搭载十个人左右,应该是一条比较大的舟子了,却是渔民刚刚从红水河下游买回来的,一问是在哪里买的,不是花瑶寨子还是哪里?
渔民家里住在废弃的道路旁边,这里有三四户人家,都是听说巨树族的妖人给赶跑了,这次到从山上搬到山下的河边来。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打猎比起打渔就苦难多了,这里又没有什么人家了,好几里之外才有人家。李焉看着皮纸地图,倒是说这里还真的适合修建一个渡口,让仡曲部纳苏族与巨树族之间的往来增多,废弃的道路,他也可以组织人力还重新夯实。
渔民见李焉像个领头的,问李焉是什么人,早有士兵告诉渔民,说他是新任的夜郎郡太守领兵将军,还是这里原来的谢恕刺史的一个侄孙子。渔民听说过谢恕的事迹,谢恕竟然是他的恩人,这么一说起来,将军带了很多人回来夜郎郡了,这里会变得热闹起来的,他喜出望外,竟然到家里和邻居人家奔走相告,叫他们都出来拜见太守大人。
李焉本来就是周仲孙封的一个犍为郡太守,只是那里给秦国军队占领了,他没有办法行使自己的职责。夜郎郡是他爷爷辈分的故乡,他在这里又不是外人,故乡人在渔民的奔走相告之下都来拜见新任的自封太守,他还客气什么呢,说自封还真的就是自封,是各部族一致同意的结果,以为自己不配做夜郎郡太守么。
李焉用不太准确的故乡口音,将下跪的乡亲们一一扶起来,乡亲们问将军要去对岸做什么?李焉说自己这是要去巨树族去会见巨树族的女王,这是巨树族女王的女儿,叫译吁汉,一起来的。渔民邀请将军在家里稍歇,拿出家里的零食茶果来招待大人,李焉等哪里答应,只是让渔家给他们一碗白开水就行。
李焉问起这里的动静来,渔民说人烟稀少,还能有什么动静,打渔的收获倒是不错,比起狩猎就好些了,狩猎依靠的人多,弓箭设计得好,李焉见他们还是缺少工具,便告诉渔民,只要明日一早能搭载他们渡河,可以给他们送几张弯弓或者别的工具,以后他炼铁成功,还会免费发放一些农具给当地人,让当地人带着他的士兵一起垦荒。
渔民早就愿意垦荒的,正是苦于缺少农具,更不可能有耕牛,李焉说慢慢就会有的,既然要垦荒,没有耕牛是不行的,就算从山外很难弄到耕牛,可是阿朵一说一千多年来都是依靠耕牛来犁田种水稻,他觉得非得要想办法弄到一些,在慢慢地繁殖起来。
另一个农家,说起他遇到的怪事,说是前几日碰到几个人,说他们是从荆州的江陵郡来的,他们自称是道士,想渡河到对面去,他找来渔家,可是这几个人又不见了。李焉一听是道士,询问到他们的模样,还听这农家人听到些什么。农家人说他们具体是五天前来的,问起过附近的情形,他们甚至去过仡曲部遗弃的布苏寨子,也进过仡曲部族人祖先的山洞,农家人对他们不太放心,便自己去了山洞一趟,所幸里面完好如初。
只是这四个人都行踪诡异,说是不见,后来又冒出来,正是在仡曲部的山洞外面遇上了。农家质问他们到祖先山洞去做什么?这里是仡曲部的禁地,外人不允许进入。那些人解释说他们是什么僧人,说是相信佛祖的,农家听到他们又改口说自己不是道士了,更加疑惑,便悄悄跟着他们一段路程,他们十分机敏,像是发现这个农家在跟着,便什么也没有做,就沿着废弃的道路向北去了。
李焉和阿朵听到这样的怪事,到底这几个人是道士还是僧人呢?李焉在成都平原上生活过,也见到过传播佛教的信徒,他们一般还不错,能够得到别人的信任。这几个人行踪诡秘,却是不知道来做什么的,反正这几个人既然连当地人的信任都得不到,还是向当地人东打听西打听,像是在寻找什么一样?除了巨树族的莫里斯几人,这里还有什么值得他们来寻找的?既然是江陵郡来的僧人,更应该得到当地人信任才是啊。
李焉和阿朵说起这个时候的佛教来,他们两个都对佛教没有意见,只是这几个人的行踪,不像是孙泰道长一样的道士,更加不像是这个时候的佛教徒。阿朵知道这个时候是佛教在中国传播的最初时期,由于华夏之人,对于宗教的需要,而道教的固步自封不能尽量满足,所以会让佛教得以发展,应该说,无论秦国还是晋国,对于佛教的发展都是比较关注的,总是担心佛教与道教一样,会破坏统治阶级的政治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