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刘大。”
对方略一点头,便将蒲扇般的手打来。阿朵与之接头,心里大为一震,看来这刘大比排日打班家少年厉害多了,阿朵知这下真的遇上硬角,收起今日的轻视之意,认真与之过招起来。两人气力都十分地大,开山劈石的本事,打得激烈无比。阿朵摔他几下,哪里能够摔倒,刘大虽然也打她不到,但阿朵现在的本事,要擒拿她还要费极大功夫。一不注意,两人打了竟然半个钟头,看开刘大的擒拿也是厉害无比,互相都有些累了,阿朵却一脚蹬在他胸口,将他逼开。阿朵说声:“且慢。”看了杨秋妮,问她猎狗是否骨折,杨秋妮点点头。阿朵想只有想办法擒拿住他才能逼桀骜的下落。
正想上去再打,却轮到那刘大叫且慢些,只听他道:
“雷山果然是后继有人,咱们停手,先谈谈如何。”
阿朵想那好啊,求之不得。便与刘大当众说起,为巨树族消灭妖怪,捉拿桀骜而来。那刘大却并不否认,说桀骜的确经过此地。刘家与桀骜兄妹的确有些来往,莫里斯却不曾听说过。阿朵问刘大与桀骜有之间有什么勾当,刘大坦言道那桀骜三年前找上门,出重金让刘家对付谢氏族人,帮助他们抢夺谢氏族人手里的辰砂,并说没有其它交易。刘家与纳苏族素来不睦,自然答应桀骜。这桀骜前日下午来此,又讨了一名向导,向刘家的沼泽那边而去,说是要前往益州。刘大也在奇怪,去益州干嘛要进沼泽。以前桀骜也曾神神秘秘,说要在沼泽寻找拜娅王要的东西,沼泽里寸步难行,向导也只能带到进入一小段,要想深入草海,没有充足的准备,不知道里面会有什么遭遇。三年前夏季时,桀骜带着桀不驯再来,又出大价钱,买了两只舟子,带着向导进入了一回,与刘家说好派人在沼泽外等着,进入出来并未见带着什么东西。
阿朵见刘二被春巴拿刀架在脖子上,刘大并无说谎样子,瞟着刘二,那一书生不是动手欺凌乡里的主犯,最多也就是幕后参与。这刘大说得刘二并无古怪神色,还有刘家其他人,是乎都知道这些事,看来是不虚言的。阿朵却说,刘家在邑里,为何如此霸道,乡里之人视刘家为虎,邻居纳苏族也是!刘大也不否认,却是说阿朵又不是大鬼主,凭什么指责刘家欺凌乡里和威胁纳苏族,毕竟这都是刘家私事。阿朵道,那刘家之事,鬼主大会上可是要讨论的,刘大可是敢去?刘大却告诉阿朵,今天你打赢了我,那刘家才登门宝地,一访雷山。那看上去像刘大客人的精瘦之人,早就盯着阿朵,仿佛组织部考察对象,提拔干部一样盯着阿朵,听到阿朵两人说得鬼主大会,却站出来说道:
“吾乃京兆尹之子,邓景是也。”
阿朵见他是个有力之人,说话却如刘二一般,回到:
“桑幼阿朵,家父弄桑卡巴,乃是雷山江略。”
那邓景说专为苗山各部远途而来,叫阿朵先放了刘二,言下之意是阿朵打不赢。阿朵这下想,遇上第一个从中原而来的人了吧,还是什么京兆尹的儿子,京兆尹不就是西安市市长么?想着这西安,阿朵却有些发怔。愣了半响,却对邓景说,放了刘二,可一条猎狗无端被射死,一条在讨说法上诉时被打断一腿,阿朵的狗腿子可不是刘家那些恶奴。却是不给这京兆尹之子面子,好让他卖个人情。阿朵对邓景和刘大说,既然刘大还想分出胜负,那今天就这样,如阿朵赢了,刘家就要给阿朵追拿桀骜,还要帮助捉拿莫里斯。在鬼主大会上,要公开表示向大鬼主服从。
可不管那什么郡守不郡守。阿朵知道,这大秦氏的京兆尹都来了,说明晋室封的郡守,对于刘家,只是鱼肉乡里的一个名义,换一个都是一样。今日再打的目的,当然是让刘家屈服与雷山,而这邓景有所而来,则阿朵要问清其最后的底线,包括阿朵想知道的大秦氏的现状。阿朵发怔,只为那记忆中都快要发霉的部分,高中学的,大秦氏与东晋晋室的淝水之战,就在这时间,也不知打了没有。哪里是现代阿朵,一个小导游关心的呢。听刘大稍前当着邓景说自己,是乎两人是在为什么正在做协议。阿朵闯入刘家府第,这邓景恰好前来,正与刘家交手,刘家无法让邓景回避,只能与邓景明说,故而两人一同从刘家大楼中出来。
这与刘大继续打斗,却等于将雷山与平夷的两处,当场分出一个高下来,而邓景的样子,却是很有兴趣做个裁判,而且要回去向他大秦氏汇报的。阿朵想,这无法回避了,若不打会影响阿假举办鬼主大会。却忽然想到个不能回避的事情。于是问那刘大,刘大会让府上与各部族联姻,目前相中那个部族?刘大见阿朵这样询问,与邓景都露出不屑。在汉人眼里,女人都是物品,大秦氏目前的样子,就在与邓景的遭遇中流露。而刘大则是乎以为,自己府上要与大秦氏或者晋室联姻,当然不屑于鬼主会的两种合为一种的形式。无论胜负,去雷山,都只是遮人耳目,为掩盖其争夺第一的目的;若刘家输掉,不知会背后还有如何的阴谋诡计。刘大却说出一大堆卑鄙的条件,不仅是按照苗山比武的规矩,雷山屈服与刘家,而阿朵更要给他做填房,刘大赢了立即就要兑现。刘家恶奴都在起哄起来,为阿朵说联姻的事,还有这几个杨家金花,大有这五个自动送上门的小妞,狎着无数的猥琐。阿朵刘大两人口枪唇剑,比阿朵那日与曹老二君子动口,说起鬼主更机关枪。
想到机关枪,阿朵有些不耐烦,巨树族飞船里还有冲锋枪呢,阿朵若有子弹,恨不得学了射击,对着刘家几个恶少扫射一通,除了书生刘二。两人在邓景面前又斗起来,打了又是半个钟头,互相之间互有得意,阿朵肩膀和肚子被刘大打中几拳,而刘大更惨,则被阿朵摔一下不轻,而另一脚则踢得他有些瘸腿,算是还了踢到爱犬之仇。刘大说上兵器,拿出一竿长枪,对着阿朵,阿朵回身从杨春巴手里拿过钢刀,对春巴几个的关心表示不用急。两人这下都是视对方为鬼主之卧榻,不容对方酣睡。系着红缨的枪花与三九严寒冰霜的钢刀,舞得如水泄一般不通。两人又打一阵,那刘大终于是输了一筹,被阿朵将长枪削到,不扔下便要没了右手。阿朵正准备拿刀压住刘大,彻底宣告胜利。却窥见邓景已暗自抄起随身刀子,迅速欺上,也不知他做什么,就是一横,对着邓景砍来的钢刀一碰。
邓景想当众表演他是最厉害的中间人,打断阿朵的刀子,不让阿朵杀人。那阿朵一横刀,只听见“啵”一响,两刀折断。邓景与阿朵均想到,对方好大的劲,看来真是劲敌。邓景事先自充裁判,没有说不得杀人,这下出手阻拦已失去风度。登时脸涨的通红,虎口却已裂开。阿朵的虎口也是发痛,毕竟没用惯这砍头的家伙。要不然还要这邓景知道更厉害。阿朵厉声到:“做什么,想包庇刘大!”邓景脸色愈发难看,连忙向阿朵解释,说是不要伤了和气。阿朵道:
“胜者为王,我杀不得他?”
邓景更是口不择言,说要封阿朵为侯爷。阿朵想我一个女人,能做侯爷么。这一被邓景搅合,却是让刘大真的不用当众认输了。阿朵寻思,若邓景与刘大联手打她,还真的是没有把握,不能在这当口被他们拖延。便主动对刘大道,还打不打,不打就给我交出桀骜来。刘大口中已中气不足带软,说道交,交。只是却不愿意再打。阿朵哼一声,继续道刘大得等着通知,亲自去雷山。邓景却在一边说他也参加如何,还要说封阿朵为王,阿朵心里冷笑,刚做侯,不到一分钟就要做王,这名号在雷山能当饭吃。若不是怕激怒两人联手,今日要在平夷郡里召开斗地主大会,搞红色批判了。
阿朵却没有这样的思维模式,刚才是类是于以前阿朵的潜意识,不是那个黄小芸的习惯。黄小芸很喜欢保持亲和力,不然也做不得学生会主席,被老师无不夸奖。这个场面,阿朵还是能驾驭的,凡是捉拿桀骜第一。却对刘大继续下令,说如何立即交出桀骜来。刘大则叫起还在犯傻的恶奴,将师爷首先叫出来,问他前日如何接待桀骜,桀骜向他说了什么。师爷没想到刘大被打败,恐怕超过他的一厢情愿。这才变得口拙,说是给桀骜派了一个,熟悉沼泽东边的路径的乡里人,两人去以前那地方,哪里还有一条小船。阿朵见师爷口拙,对他大喝到:“你给我老实点,桀骜给你什么!”师爷见刘大也神色不对,对他摆出从无的恶意。吓得尿出裤子,跪在地下,连忙说小的该死。果然是拿了桀骜好处,难怪一见那师爷,就觉得他见过桀骜似的。师爷又说,前年同去,桀骜一干人,找到一处小陆地,叫师爷派人暗地里在上面搭棚子,储备粮食和淡水,几年来不住地更换新鲜,竟然是在这里做了个逃难窝点。难怪桀骜知道如何躲开追踪,除了不懂制造迷路,让猎犬凭气味跟踪之外,也不怕引阿朵追来,自然会逃到找不到的那沼泽陆地。阿朵接着问桀骜前年做些什么。
让阿朵大吃一惊,这沼泽本在高原上,冬日气候寒冷,夏日里面却有鳄鱼生存。桀骜等人竟然懂得猎杀鳄鱼,想起纹身的鳄鱼甲,阿朵猜到桀骜兄妹的来历了。不数日中,他们将鳄鱼几乎杀光,剥下甲皮带走。看来是准备做皮革用的。更令人吃惊的是,取完鳄鱼皮,师爷亲眼见桀骜将随身带的粉末洒进沼泽中,一路洒了无数。阿朵立刻想起飞船穿越的任务,破环此地生态!还不知道是什么后果,说明书上提到一种东西,阿朵却翻译不出来,看来是准备好的。大惊之下,继续审问师爷,之后沼泽有什么异常。却是有乡下人报告他饮水中毒了,这师爷对撒粉末当时也提出异议,却被桀骜拿出的黄金给封住嘴,然后合谋杀死向导,回去报告刘大说没有带东西出来。
那草海之中,阿朵见过的,茫茫一片,居然有百余平方以上,比现代这个面积要打上无数。阿朵知道,这里是候鸟的天堂,鱼鸟无数,若是这湿地被破坏,后遗症是难以估量的。阿朵再问,刘家几个里有谁知道,师爷结巴地将四少爷供出来,阿朵大怒,逼着刘大交出刘四少,刘大派恶奴去叫,不一会却报告说刘四爷从大楼,拿绳索吊下山崖,已经跑了。阿朵这才对刘大邓景等人说起,那莫里斯却是作恶,想让这苗山寸草不长,端的是恶毒无比。这刘大还懂得厉害,让师爷继续说下去。
师爷说前日桀骜进去之前,又给了他与四少爷几根金条,这才有拦路射杀猎犬的经过。阿朵想,这桀骜看来是要藏在里面,无奈可以做向导的人,这一时还找不到。能进入那陆地的,刘大已在安排人手,均是说剩下的进入过沼泽的乡民,却没有了。阿朵问了舟的大小,叫上两三个向导,押上师爷就要进入。刘大说要同去赎罪,而邓景不知道发什么神经,也非要跟去沼泽凑这危险的热闹。阿朵留下杨夏箪三人在刘家府第,只带着杨春巴一人与骨折的猎犬,给它打上木棍和绷带,一伙人十来个背上粮食和净水,去沼泽西边。阿朵拿出备好的皮袋子,对向导说明,要分别装一些水样回去测试,看看水中的毒性。刘大也是急于知道,这可是他刘家打鱼捕鸟的地方,难怪这几年出些古怪。言语中对阿朵却带着服从的意味了,阿朵想这人还不是完全要铲除的,但还不属于富农里的革命子弟,他目前还没有那觉悟,若是连沼泽被投毒都不急,那还做的了一方头人。
一路上阿朵还在想,投毒还是最令人担心。那莫里斯内部残杀,在返回无望的时候,当不会只求完成实验任务,1939年那会,能制造什么厉害东西,就大面积破坏这辽阔的沼泽了。那三人里,还是高列特最忠于国家,所以投毒应该是她的主张,而莫里斯,则应是安心想在巨树族基地,做个土皇帝,奢侈浮华地过上一辈子。搭成协议后离开的费罗斯特,倒是想不到干什么,他是特工,掌握的飞船机密更多。不论他忠于自己的国家,还是做什么打算,都让阿朵认为头等坏事。忽然想到什么,还没有连贯起来,让邓景给打断了。邓景找阿朵说话,也不怕刘大不满,竟然是公开拉拢阿朵,想邀请阿朵去咸阳做客。
咸阳,这时候的咸阳在西安西北,与今日的西安还有一点距离,大约是张家界与湘西苗族的吉首的路程。邓景见阿朵不在想心事,是乎忘记刚才的尴尬,与阿朵介绍说着他大秦室委派他的来意。看来邓景是借着这追查桀骜来给大秦氏当说客。阿朵见他还算文武双全,也就听他说来。杨春巴听得是外面的世界好精彩。毕竟她父亲是汉族,以中原之人自居,对中原来人,也有着一份好感。邓景说的是鲜卑人如何想学着汉人,在中原大地上,鲜卑人之间,鲜卑人与汉人和其他部族之间,有征战也有互相相处。总的情况比较不理想,邓景见阿朵厉害就要封王,未免太随意。这邓景亲眼一见阿朵如此了得,之前又听刘大说起雷山部族,大有笼络之意。阿朵想,他长途跋涉而来,进入这苗山,看来益州那边是默认了,虽然不曾问他从何而来。此刻急于捉到桀骜,又关心草海,暂时还不愿意分心,敷衍到让邓景等她处理完眼前的桀骜再谈。
尽管在冬季,进入这如今以草海冠名的沼泽,阿朵还是感到清新。一路行进较深了,早知道这草海具有极高的旅游价值,她的职业本能让她关心这里,爱护这里的风土人情。远远地见乌蒙山山脉如水墨画淡然眼前,想到毛主席的诗句“五岭逶迤腾细浪,乌蒙磅礴走泥丸。”描写的就是这鸡鸣三省的远方了。草海里的水草婀娜可爱,阿朵与杨春巴目睹,这女性的温柔大为冒出,与适才的上门叫板那是两样了。只见阿朵杨春巴二人拂拢秀发,站在舟头迎微风凝望,将邓景给惊呆了。旁边舟上的刘大如此,被绳索绑上的师爷和一干向导舵手也都是如此。
见回头他们惊呆了,阿朵却大煞自己的风景。喝声向师爷,叫他还是关心小命。
第十七章 草海惊魂 '本章字数:5695 最新更新时间:2011…06…27 08:20:13。0'
刘家努力给阿朵寻找桀骜,刘大本人都冒险进来,还是第一次。
师爷忙不迭与这挑中的两个向导细说,两个向导,见刘大忽然变性,比平日趾高气扬不同,对他们二人百般和气,说到这沼泽中,前面难行。水草只是没脚,舟却已渐渐不能在划。才走出一段,便遇上泥团,要下舟踏地而进。刘大拿出给大家准备的沼泽特有的撬板,大家学着滑行,缓慢得很,却也安全。后面绳索拉舟而行的刘家恶奴便没有那么好过,舟子得用绳索拉到向导指定的地方,几个人一次险些陷入沼泽烂泥中,还是撬板起作用,舟子的行进还好拖动滑行,时间尽管拖延着,也不知道阿朵是否等得不行。
阿朵在这浅草中,听见雁鹤等禽鸟的一片哇哇与嘎嘎声。心想还好,投毒果然没有严重到万物不生。让杨春巴暗地小心些,千万莫乱走。只是紧跟着向导,帮着指挥拖动舟子向前。走出一阵,水又深起来,冰冷的水,脚都怕冻得不行。还好舟上另带了皮毛与藤鞋,被冻的脚便不再麻木。舟子再次划出数里之外,渐渐又行到一处水干的地方,这里都是一片开阔,那棚子的影子哪里见到。天色黯淡下来,向导按出发时说的,要在这里过宿了。刘家家丁,阿朵现在也懒得称他们是恶奴,这些人忙着拿出舟上柴火,生火宿营。草海之夜,虽不是北方的冰天雪地,还是阴沉湿冷异常。阿朵见杨春巴有些打颤,要来一件皮毛给她裹上。在这草海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