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白最讨厌的是晏双对养父的放纵优柔。
而他自己却也在做着类似的事情。
放任这些“家人”对他吸血。
他们都太孤单。
所以用钱买来的“家人”也要。
“舅爷爷,你喝多了。”
秦羽白伸手替晏双挡了一下,拿酒杯的人醉得厉害,手一抖,大半杯酒都泼了下去,一下全溅在了秦羽白的大腿上。
“哎哟,羽白……”
“怎么回事?”
一群人加上佣人全簇拥了上来,团团地将人围住,几乎快要人喘不过气来。
晏双缩了一下,拉住秦羽白的胳膊,忽然大声道:“都让开点行不行!”
清脆的嗓音在一众醉鬼中清晰又明朗。
雪白的脸烧出了一团火,晏双不管不顾地推了离秦羽白最近的一个什么堂叔一下,“想闷死他么?”
“哟,你这——”难听的话到了嘴边也还是憋了回去,“小弟,我关心一下羽白,你急什么。”
“关心,关心什么?关心就是大过节的围着他灌酒要钱?我看你们一个个的年纪都挺大的,怎么这么不要脸呢?”
“你——你——”
晏双狠瞪了一眼,“指什么指,”又看向秦羽白,秦羽白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面上醉意融融,然后也被晏双瞪了一眼,“起来了,不喝了,走了!”
晏双拉着秦羽白的胳膊,皱着眉一脸不耐地拖着他要走。
秦羽白不动如山,没由着他,对满脸涨红气得眼睛都要脱眶的老人道:“五叔,他年纪小不懂事,不是那个意思。”
“嗯嗯,我知道,”老人哼唧了两声,酒似乎也醒了一点,“我也不跟小孩子计较。”
“多谢。”
秦羽白终于起身,掌心包住晏双的手握了握,“今天就先到这儿吧,改日再聚。”对魏易尘使了个眼色。
魏易尘微一点头,伸手指挥佣人扶起那些喝得醉醺醺的本家亲戚。
晏双拖着秦羽白的手走出了宴会厅。
秦羽白脚步摇摇晃晃地跟着他走,走了一会儿,才笑道:“你这是去哪?”
宴会厅离主宅远,路上又绕,晏双拖着人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僻静的一角,藤蔓缠绕,一片漆黑。
还是个老地方。
晏双松了手,正要走,又被人从背后抱住,将所有的重量都压在了他身上。
“怎么,要把我一个人扔在这荒郊野外?”
“这是你家。”
“是么?”
秦羽白在晏双颈窝里深深一吸。
晏双没喝酒,身上的味道很干净。
“我怎么不知道……这是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