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白衣,满头黑发,站在烈烈阳光里,象是一潭深不见底的池水,静静的,没有一丝躁动,柳兰语就这样隔着面纱凝视着他,混然忘记男子正呼唤着她。
连续唤了几声,见柳兰语都没有回应,白衣男子目光依旧温柔如水,微笑着静静的望着这个面纱遮面的女子。
只是他身旁那个中年男子却有些不高兴,剑眉紧皱,“我家公子在唤你呢,喂!”
“小姐,小姐……”心儿此时从惊吓中回过神,上前轻轻扯了扯柳兰语的衣袖,神色面带惧意的盯着中年男子,很是害怕。
柳兰语这才回过神,她回头看着心儿,安慰一句:“我没事心儿。”
随后回头透着面纱,直直的望着那白衣男子,肆意至极。或许是因为这男子长得太过温柔,柳兰语即使气极了他身边那个奴才,也不忍心骂他,只是轻哼了一声,“哪家的公子哥儿,这么不顾百姓生死,在这种人群涌动的街道上,怎么能行使这么快的速度,当我们百姓都练过功夫幺,能轻易躲开?”
“应该说,是哪家的‘小姐’,这么不知礼数,明明是你站在路中央挡了公子的去路,怎么到头来你还怪到我家公子身上了。”那中年男子性子暴躁,听到柳兰语这样说,立即反驳。
街道上此时已经围观了不少群众,那八匹骏马早已消失得不见踪影,可是他们现在没有兴奋关心那个,都不由自主的远远观看着两个白色身影,看他们如何对峙。
“莫言!不许无礼,这位姑娘说得有道理,是我们无礼在先,不该如此着急。”
白衣男子的声音温柔得不像男人,只是细细一听,还是能从中感受到男人们特有的磁性,他似要将面纱看透,直直望着柳兰语,“算了,我们走回去吧。”
第7卷 第56节:56 就当被狗咬了一口
“你这样就想走?也不赔礼道歉,也不表示表示,真当我的性不值钱么。”柳兰语见白衣男子想要越过她离开,连忙向男子移动的方向跨了一步,双手张开,挡在白衣男子面前。
“小姐……”心儿见柳兰语还不借机离开,有些担忧的唤了一声,同时有些心虚的左右望了望。
中年男子眼中似要喷出火来,只是让他无奈的事,白衣男子并没有示意让他上前解决这件事,只好咬牙切齿安分的立于白衣男子身旁,警惕的瞪着柳兰语。
白色面纱说薄也不薄,可是任由白衣男子如何集中眼力都无法穿透那层面纱,看清那女子的面容,只能有一个朦胧的轮廓,感觉这女子毫无惧意的模样,他唇边不由泛起一抹笑意,“那依姑娘的意思,谨还应该做些什么呢?”
谨?
柳兰语微微挑了挑眉,忽尔笑道:“你叫谨?单名么?真是个奇怪的名字。”
自称谨的白衣男子身旁那中年男子终于忍耐不住,上前一步,在柳兰语还未回过神时突然抓住她的右手手腕,同时怒声喝道:“放肆!公子的名也是你叫的么!”
“哎哟,疼……”柳兰语没想到中年男子会突然出手,右手手腕被他紧握,疼得她倒吸一口冷气,同时在心中更加痛恨这幅娇弱的凡人身体,“放开我,等本姑娘恢复妖力,第一个就是要把你扔去喂同伴!”
“小姐……你……你快放开我家小姐,不然、不然我……”心儿到底还是姑娘,以往不管是在柳王府里,还是跟随在正配柳兰语后面,每次出街或者做什么,都会有无数士兵保护她们,最起码的也会派出数十位有能力的家丁跟随左右,以此来保证柳兰语的安全。
可是现在,虽然柳兰语依旧是以前那个柳兰语的身体,但是她是失宠的贵妃,哪有什么士兵保护她们左右,更重要的是,她们根本就是擅自逃出来的,被发现了,那就不单单是打入冷宫的事了,所以心儿本来想将柳兰语的身份说出来,但又怕极了被人发现之后的后果,连着说了许多‘不然’,到最后也只是六神无主的轻泣起来。
“心儿,这有什么好哭的,被狗咬了一口,咱是人,也不能失了身份去咬狗,懂吗?”柳兰语见心儿哭泣,不由大声斥道。
只是隐藏在面纱之下的面孔,却因为右手手腕上传来的疼痛而频繁变幻着表情。
“莫言,退下。”白衣男子终于出声,温和的声音透着一丝不容质疑。
那中年男子怕极了他,愤愤不平的甩开柳兰语的手,同时不服气的哼道:“公子,是这女子有错在先,挡在我们马车前,现今还骂奴才,这……”
“那是你有错在先,难道我一直教导你们的东西都忘了吗?不要一言不和就动手,你为什么总是不听。”白衣男子打断他的话,温和的面孔在这一刻透着一丝漠然。
第8卷 第57节:57 那是皇家才有资格拥有的东西
柳兰语轻揉着自己的手腕,听闻这话,在面纱下轻笑,“这位谨公子倒是位君子,古往今来,最为流传的一句话便是:君子动口不动手,而您的奴才如今却是两种都犯了,这也算是……教导无方罢?”
说完也不等白衣男子回话,便拉起心儿的手大步越过白衣男子,向相反的方向行去。
如此无礼的话,若是在东方泪和东方伊面前说,不知道柳兰语会有怎样的结果?
可是她很好运,她遇到了一个迄今为止脾气最好的男人,即使在这以男为尊的社会里,对她如此无礼的话都没有动怒,只是侧头望着柳兰语的背影,蹙眉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