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热的骄阳烘烤着大地的每一寸肌肤,光若烈火,就连空气也是热烘烘的,宛若天然的蒸笼!
静止的柳条上,知了一动不动的趴着,沉闷的空气中,它的叫声好象在不停的抱怨:热死了——热死了——
神魂大陆东方的一个边陲之国——大风国。
青林郡清宛城的后山上,一个眼神冷漠,脸颊棱角分明的少年,正赤着上身,袒露出他那久经磨砺的肌肉,许些留下的疤痕增添了几分戾气。外加那健康古铜色的肤色,不知羡煞多少男性。
郁郁葱葱的树林,密布着他的脚印。原本杂草丛生的后山,竟生生的被踩出一条通行的小路。
“喝、哈!”
低沉的嘶吼之声从他的喉咙发出,每每发声之时,阵阵破空之声窸窣传来。
此刻,他正顶着炎热的光芒,双腿扎成极为标准的马步,一丝不动,宛如定固在大地上的磐石,无视那一道道照射在身上炽热的光芒。面朝一根树立在自己眼前的树桩,不断打出自己强有力的一拳,击在树桩“砰砰”作响,在树桩上留下一个个清晰的拳印。倘若稍加仔细,便会发现,那残破的树桩上已留下隐约暗红的痕迹。
然而,这根树桩仅是这片树林里的沧海一粟,以这根倒霉的树桩为中心,周围几十根原本林立的参天大树,皆变成了遭到虐待的树桩。
“五百二十一、五百二十二……六百五十四、六百五十五……”每次随着拳劲的迸发,少年都会在在心中默默的数着,胸膛随着动作不断起伏,显然是在体内运转蕴含灵气与规律的吐息。
他的手臂以及脚腕处,用绳索捆着几陀乌黑沉重的铁块,双拳快而有力的击在树桩,拳头隐约变得血污,一滴滴血水夹杂着异味的汗水,顺着手臂滴淌在干涸的地面上。
这是一个武者**上的淬炼,更是非人般的折磨!
“七百八十三、七百八十四……”如同机械的挥舞着拳头,手臂的肌肉不断起伏,意识早已将这种事化作习以为常的反应,机械般的牵引着上身的肌肉也跟着运动起来。
汗水顺着额头的刘海滑入眼中,酸痛的感觉让他忍不住的眨了一下眼皮,紧咬牙关,牙龈渗出的血水对他来说是那样的甘甜,解渴。他能够感觉这样不停的劳累对他身体造成的好处,浑身僵硬的肌肉散发出来的酸楚和疲惫,没有令他有丝毫的松懈。
绝不放松!
继续!坚持!
他的脑海里只剩下这几句看似普通却令他坚持的话语。
“突破,一定要突破极限!”这句话深深的烙印在他的内心深处,每当按念这句话,他的内心就会多一份的坚持和希望。
如同虔诚的教徒始终坚信着自己的信仰。
“九百九十九、一千!”
当他挥出最后一拳的时候,坚定的眼光中流露出一丝的兴奋,继而缓缓的收缩双臂,平息肌肉的匮乏与疲倦。
奈何突然间停止挥拳,肌肉的酸疼如同猛然刹闸的火车,又如同决堤的洪流,一瞬间灌入少年的全身。一刹那,他的脚步变得有些错乱,天旋地转的感觉瞬间在脑海里荡漾,周围的景色霎时间模糊起来。
“砰——”
强烈的晕楚和疲惫,宛若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同样也压塌了他最后一丝的意识,再也坚持不住的他一屁股坐在草地,硬撑着身躯,依靠在不知年月的树桩上,大口贪婪的呼吸着诱人的空气,直到一丝丝温润的感觉涌进肺腑。
疲惫使得他没有任何力量,累了,真的累了!他缓缓的闭上双眼,感受天,感受地,感受着周围的万物,一切是那样的安详,思绪却飞到了去年的那一天。
……
“晋级失败!不合格!”
在一个规模还算大的演武台上,聂家一年一度的家族大比。一个少年带着激动、忐忑又有些紧张的将他那被磨出老茧的右手覆盖在一个透明水晶上,奈何等待他的,却是水晶的暗淡光芒以及旁边那位老者蔑视的眼神和不屑的话语。
“嘘——”
待到老者的话语刚落,台下许多同龄子弟,不由的大声哄笑、嘲讽起来,将他们能够想出最毒的话语攻向那个十分无助的少年。
幸灾乐祸的嘴脸彰显着他们内心的舒畅,全然忘记何曾几时,他们卑躬屈膝,千方百计的讨好、巴结着那位少年。
“赶紧下来吧,别在丢人现眼啦。”
“哈哈,这就是我聂家百年不遇的少年天才?还真是与众不同呢!”一个露出嘲讽眼神的聂家子弟,撇了撇他的嘴,怪声怪气的对旁边的子弟讥笑道。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人家九岁就达到淬体一重境,那可是比我们这些凡人强得多呢!”
“哈哈,九岁淬体,在清宛城的确是闻所未闻!可那又怎么样,淬体都淬了六年,依旧是淬体五重境,这辈子也就这样喽!”
台下的聂家子弟,看向台上的少年如同可怜小丑,毫不介意的将那些秽语送给那个以前让他们仰望巴结的少年。
少年则是沉默不语,宛如这些话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那样的随意,内心的苦楚却使他握紧双拳,浑然不顾指尖的疼痛,平静的走下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