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灯火打得亮堂,寝殿内横放着两只大箱子,一只里头装的是他的长袍,另一只箱子里面装的却是姜杏之的衣裳。
姜杏之站在一旁眼眸亮晶晶地盯着她,红扑扑的小脸笑盈盈的,走到他身边勾着他的臂膀:“我提前帮道长收拾好行李啦,有常服也有公服,还有道袍呢!因为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还装了两套秋衣。”
姜杏之摇头晃脑地给他介绍自己收拾的行李,陆修元含笑听着,她心思细腻,做事也妥当,方方面面都被她考虑到了。
任谁都挑不出错来。
姜杏之一幅讨好卖乖等着夸奖地模样,陆修元心中发笑,装作不明白地指着另一只箱子:“那这是?”
姜杏之似乎很惊讶地瞪圆漂亮的眼睛,像是意外他为何这么问:“这是我的呀!”
说着弯弯地黛眉难过蹙起,垂着眼睛,柔美的面庞闪过一丝沮丧,看上去可怜兮兮地拧着手中的绢帕:“还是说道长不打算带我去呀!”
她是一句话变一个脸色,促狭精怪,陆修元在心中连连称,不过面上沉默不语,似乎在考虑怎么答她,吹了吹手中捧着的茶盏,抿了一口茶。
姜杏之被他吊起了胃口,心尖更是痒痒,挠心挠肺的,眼睛湿。漉。漉地仰头看他,似乎他要是摇头,她就能当场哭出来。
陆修元端着茶盅放置身后的长案,发出一声轻微的响动,但在安静的屋内倒是显得有些响。
姜杏之心肝忍不住颤了颤。
陆修元估量着差不多了,薄唇唇角微勾:“再准备几双木屐子。”
姜杏之一直弯腰站在木箱旁,小手撑着膝盖,闻言眨巴了一下眼睛,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站直了跑过去搂着他的脖子,雀跃地说:“道长的意思是要带我一起去啦!道长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
陆修元“嗯”了一声,眉目和润,低醇的嗓音调侃道:“杏之为了去扬州使出了十八般武艺,我若是不满足,怕是说不过去了。”
姜杏之回想起自己这一下午的折腾,尴尬地哼哼唧唧地在他怀里蹭了蹭,不想承认,转移话题说:“木屐子也让她们准备了,明日就能送来了。”
陆修元颔首:“有杏之安排便可。”
又接着轻飘飘地说道:“只是有一件事情,有些意外。”
姜杏之咬唇看他,心里有预感他接下来的话,自己可能不想听到。
陆修元伸手抱她入怀,双手滑下搂着她的腰,从袖兜里拿出荷包,摸出她的脚链,拿到她面前摇了摇:“杏之的脚链怎么在我这儿?”
姜杏之小脸一僵,探手要去抢。
陆修元由着她闹,也让她轻而易举地拿到了。
姜杏之将脚链死死地攥在手心里,水灵灵的眸子偷偷看他,陆修元笑容温润,看起来斯文又有礼。
偏偏他是个坏心的,明知道她的意思,却仍旧问出来。
姜杏之轻咳一声,指指他手里的荷包:“哝!我是想送道长荷包的,谁知不小心把脚链掉进去了,我也不知道呀!”
说完,摸摸后脑袋:“哎呀,我好像有件东西忘了放进箱子里了,我去瞧瞧。”
姜杏之转身往外走。
陆修元从后面拉住她的手臂,低声问:“是哪个侍女这么不小心?今日是一条脚链也就罢了,明日万一是旁的物件呢?杏之可要仔细查清楚了,更要赏罚分明。”
陆修元揪着不放,姜杏之又羞又恼地转过来说:“是我啦!”
陆修元这才装模作样地惊讶了一下,姜杏之窘迫地跺跺脚,娇嗔地不满说道:“道长不许这么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