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格地演唱一首歌,需要歌手事先假设场景,再设身处地地进入场景表达情感。所谓“共情”,靠经历领悟,由心力维持,而凡星之前假设的场景纯靠虚妄想象,没有半点说服力。
他必须重建。
他也不害怕重建,每次重建都是精神涅槃。
尽管凡星仍不理解《湖与我》背后复杂深沉的心境,但他依托于一份求而不得的惆怅心情,凭借过人天赋,重建出了自己的“湖”。
他的诠释将失落的心情表现得恰到好处,又不失年轻人特有的朝气。
凡星唱完最后一句,穆康严肃的表情缓和了些许,难得道:“不错。”
凡星:“谢谢穆老师。”
“和我想的不一样,但是也挺有意思。”
穆康直接说,“不等Joe了,现在就来吧。”
他没兴趣探究凡星的理解心路,这属于歌手的个人隐私。
凡星站了起来:“现在录吗?”
“是。”
穆康一屁股坐到调音台前,“今天把这首歌录完。”
“好的。”
凡星态度端正,又问道,“Evan呢?”
穆康:“走了。”
凡星傻乎乎地问:“走去哪儿了?”
穆康冷冷道:“回瑞士了。”
凡星火速闭嘴。
“丝毫不会察言观色”和“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坏毛病过了一年仍未改善,凡鲜肉果然还需要历练。
获奖无数的资深穆姓制作人把《湖与我》交给凡星唱不是心血来潮,之前同邱黎明说的“指望他自己领悟”,也并非毫无根据。
凡星心思细腻,声音表现力强,在情感展现上有惊人的天赋。穆康比赛时就看出来了“新希望”本领不俗,愿意给凡星机会和时间,凡星也没让他失望。
晚上十一点半,《湖与我》顺利录制完毕,整张专辑只剩最后一点要补录的配唱。
穆康看了眼手机,距林衍起飞已过了六小时,班机飞行距离四千八百公里。
离他……越来越远。
穆康烦躁地关掉手机屏幕,对凡星说:“尽量这周全部弄完,我赶时间。”
录制工作正式结束的那天,陈雪特意带了瓶好酒来,三人一起吃了顿庆功性质的晚饭。
席间,凡星先郑重其事地给穆康敬了酒,又诚恳表示“请穆老师一定带我转达对Evan的感谢”。
穆康承了酒:“我会的。”
“没想到EvanLin都来了。”
陈雪感叹道,“沾了穆老师的光。”
几人填饱肚子,酒喝了一大半,话渐渐都多了起来。凡星对林衍的简短个人指导念念不忘,不停地对陈雪说:“太神奇了。”
陈雪好奇地问:“怎么指导的?”
凡星:“他弹琴,让我听。”
陈雪:“没了?”
凡星:“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