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婆子擦着嘴角的口水,一边答道,“回夫人的话,那钥匙都收在太夫人手里呢。”
莘菲便往厢房旁边的小库房走去,紫槐扔给婆子一块碎银子,也跟着莘菲进去。
库房里和上次莘菲来的时候并没有什么不同,堆积的杂物依旧布满灰尘,莘菲细细地看了过去,果然发现那一堆书的摆放稍稍有些异样,上次莘菲进来看时,记得书都是摆成一摞高高堆积的,她还记得都是些医书,现在这一摞书明显被人翻动过,有几本被人拿到了一旁,莘菲走了过去,察看着这些书本。
想起紫樱说的,张姨娘从栖梧堂里拿走了一些东西,会是什么呢?堆放嫁妆的厢房都上了锁,而且也没有被撬过的痕迹,那么,最有可能的就只有这个小库房了,这个库房里也没有任何值钱的东西,唯独这堆书有被人动过的痕迹,难道是张姨娘从这里拿了医书走了?
可是又说不通的是,张姨娘要医书干什么?是为了朗哥儿吗?
莘菲从小库房里出来,又绕到上次看到过夕颜花的后院,后院的夕颜花因为是午后的原因,并未盛开,显得有几分颓败的意味,莘菲拿出芳若姑姑给的那朵枯萎的花瓣,仔细比对了下,发现这花也不大像是夕颜的花,莘菲便沿着院墙慢慢地细看,突然发现有一处的院墙下的泥土特别的湿润,莘菲蹲下身来,打量着这特别湿润的地方,然而沉思了许久,也看不出有什么玄机。
从栖梧堂里回来,莘菲依旧靠在榻上,虽然闭了眼,也还在想着张姨娘夜探栖梧堂的事,不知什么时候也就睡着了。
醒来时,古嬷嬷正端了避子汤过来,见莘菲醒了,便扶了莘菲起身,漱了口,净了面,坐在书案前的椅子上,莘菲点点头,古嬷嬷便去了套间唤了张姨娘过来。
张姨娘进来时,看到的便是主母有气无力地坐在椅子上,神情疲惫,给莘菲行了礼,莘菲点点头,“姨娘略坐会。”紫鸾便端了小杌子来让张姨娘坐了。
然后端了药碗过来递给莘菲,莘菲皱着眉将碗里的苦汁喝尽,借着喝药时袖子的遮掩,莘菲看向张姨娘,张姨娘紧张地盯着莘菲的喝药的动作,看到莘菲一口将药都喝了,才松了口气似的神情也放松了下来。
莘菲将碗递给紫鸾,接了紫鸾递过的蜜饯放入嘴中,“夫人,您这是身子哪里不好吗?”张姨娘忍不住开口问道。
“哦,没什么,只不过这几日只觉身子倦怠,可能是苦夏吧,让太医开了个方子,不过就是安安心罢了。”莘菲随意地答道。
张姨娘的眼中跳动着几分得意,“夫人也太辛苦了些,是该好好补补身子。”
“哦,叫你来,是想问问,朗哥儿这几日可好些了?”莘菲问道。
张姨娘立时又恢复了以前的谨慎,“好多了,夫人如此精心地照料,朗哥儿会越来越好的。”
“嗯,你也是功不可没啊。”说了这句,莘菲就停了下来,只管端了杯花茶喝了起来。
张姨娘等了半天没等到莘菲的话,怯怯地抬头偷看了下莘菲,“不知姨娘对花草可有研究?”冷不防莘菲突然问话。
张姨娘不由脸色一白,答道,“夫人怎么想起问这个了,奴婢……奴婢哪里懂那些个?”
“哦,可惜了,我看你是个伶俐人儿,你也知道我啊,就爱自己炮制些花茶什么的,可这府里的事情又太多,我一时有些忙不过来。原想着你要是懂点,就能帮我顾着点了。”莘菲假装遗憾地叹道。
张姨娘赶紧说道,“奴婢虽然不懂,但奴婢可以学。奴婢就是脑子笨点,但只要是夫人吩咐的事,奴婢肯定会尽全力去做的,定不叫夫人失望。”
莘菲点点头,“嗯,这样就好,现如今你也住得近,有空你就帮着丫头们管理管理我的那些个花茶的配制吧。”
张姨娘得了莘菲的令,高兴地退了下去。
“嬷嬷,你可当她的面煎药来着?”莘菲待张姨娘离开后,向古嬷嬷问道。
“是的,按照夫人的吩咐,当了她的面,还特地中间去了趟茅房,留了个空给她,紫樱那丫头瞧得真真的,那药里果真是被她下了东西的。”古嬷嬷轻声回道。
“嗯,药渣子都留了下来吗?”莘菲问道。
“留好了,已交给紫书,让她送到太医那了。”古嬷嬷答道。
莘菲叹了口气,说道,“告诉几个丫头,晒花、制花茶时,凡是看见张姨娘过来,便想法子给她留空子,但人不能走远了,仔细盯着看看她都动什么手脚。”
然后又对古嬷嬷说道,“你每次煎药都要当她的面,不要做的太刻意了,别引起她的怀疑,我喝的药可别弄混了。”
“夫人放心,几个丫头那里老奴都仔细叮嘱了,不会出错的。”古嬷嬷答道。
莘菲点点头,现在局都布好了,你若无害人之心,自然相安无事。但是如存歹毒之意,那就莫怪自己狠心了。莘菲在心里暗暗想道。
到了晚间,等到周士昭回来,莘菲侍候着他换家常衣裳,换着换着,莘菲不由动情地从后面搂住了周士昭,周士昭感觉到了身后的人儿身体的僵硬和微微的颤抖,“昭,我怕!”
周士昭转过身来,将莘菲的脸抬了起来正对着自己,“告诉我,你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