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丛高扬长戟。
“家中尚有妻儿老幼者出列。”
片刻,近五千人缓缓走了出来。
陈丛道:“回转晋阳后,分发七日口粮,各自归家,恢复劳作。”
“将军,我等。。。”
陈丛抬手打断出声青壮:“非是本将不愿收留,若人人从军,我等军士难道要饿着肚子与敌厮杀吗?好了,无须多言。”
“是。。。”
“余者,本将军赐号破虏,今日成军!令!”
喝!!!~
近两万人齐声同喝,好似训练有素的战士。
陈丛随手将於夫罗甩下高台:“破虏入营,饮胡虏之血。但这人是本将军的奴隶,若是他死了,尔等便是不遵军令,营旗自销,建制自散。”
说罢,手提长戟转身走下高台。
“呜!!呜呜呜呜!!!!”
於夫罗惊恐地瞪大双眼,扫视着周围的恶鬼,不肖片刻冷汗浸透全身,渗出绳索的不明液体也不仅仅是汗。
他后悔了。
他后悔没有在第一时间逃跑,更后悔留下了这些汉奴的性命。
。。。
翌日,大晴,天很蓝。
一早埋锅造饭后,宛如乞丐的士卒们牵牛赶羊,推着山高般的粮车出了美稷。
一把大火烧不尽曾经的罪恶,却将罪恶存在过的痕迹烧得干干净净。
陈丛领着飞熊远远坠在大队后边,省心又惬意。
“我的朋友,今日格外沉默啊。”
马背上,於夫罗剧烈地打了个摆子,讷讷低头露出脖颈上交错的伤疤。疤很多,但全都很浅,看得出来,破虏军很克制。
他们因为仇恨活了下去,却没有因为仇恨彻底丧失理智。
於夫罗活下来了,也留下了巨大的心理阴影,以至于现在听到‘朋友’两字就颤。
他真傻。
他竟然有那么一刻,真的认为陈丛会是他的朋友。。。
现在他只想赶快结束这段地狱之旅,躲去洛阳这辈子都不出来了。
‘希望他的岳父是个好相处的汉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