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就在陆尚琢磨着如何自救之时,却听牢房外突然传来凌乱的脚步声,没?过多久,牢门被暴力破开,数十?身着盔甲的官兵闯了进来。
&esp;&esp;为首的小队队长站出来:“尔等可是为施向善关押的商户?”
&esp;&esp;是了,施县令名向善,当?年初至塘镇,当?着无数百姓的面说,他一定会做个?爱护百姓的好官,哪想这句诺言未履行一年,直至今日,何其讽刺。
&esp;&esp;牢房中的商户根本?没?有力气答话,挣扎许久,才有人喊出:“是……”
&esp;&esp;小队长面容一整:“去,将?所有牢门打开!”
&esp;&esp;“我乃府城大营士兵,奉郡守大人之命,排查为施向善冤枉百姓,今日才知此?地关押了一批商户,若有耽搁,还?请诸位海涵,我已通知镇上百姓,尔等家中应很快就有人来接了。”
&esp;&esp;牢房中沉默良久,不知谁弱声说了一句:“郡守大人……派人来救我们了。”
&esp;&esp;下一刻,便是有气无力的抽噎声,一传十?十?传二十?的,不一会儿功夫,周围全是哭声。
&esp;&esp;陆尚虽未垂泪,可也是疲倦地卸下身上的力气,闭着眼睛,慢慢平息这心底的激荡。
&esp;&esp;府城来的士兵从前?到后打开牢门,每开一处都要问一句什么,开到陆尚这里时,他才知道对方是在问:“陆尚可在此?处?”
&esp;&esp;陆尚一怔,缓缓睁开眼睛,抬手?道:“我就是。”
&esp;&esp;开门的士兵转头就跟小队长喊:“队长!人在这儿!”
&esp;&esp;陆尚全然不知发生了什么,只是睁眼闭眼的瞬间?,他前?面就站了两个?士兵,随着小队长一声令下,两人一左一右架住他的胳膊,生生将?他抬了起来。
&esp;&esp;“这是……”陆尚一句话未说完,被空气呛到,闷声咳了起来。
&esp;&esp;小队长站在牢房外,低声说了一句:“陆公子无需担心,属下奉大人之名,将?公子送去无名巷,那边已有人等候。”
&esp;&esp;听见无名巷三字,陆尚的心瞬间?落了地。
&esp;&esp;之后一路他没?有再?问一句话,只管闭眼蓄足精力,一直被送到无名巷,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方才心弦一松,放任自己坠入黑暗。
&esp;&esp;待陆尚再?次醒来,已经是一日后了。
&esp;&esp;窗外天还?大亮着,刺目的阳光照进来,叫他有些睁不开眼睛。
&esp;&esp;可他只是稍稍看了一眼床边人的轮廓,就把人认了出来,他小声喊了一句:“阿宁……”
&esp;&esp;姜婉宁撑着下巴将?睡将?醒,直到耳边炸开陆尚的呼唤,却是一下子清醒过来。
&esp;&esp;“夫君!夫君你醒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身上还?有哪里不舒服吗……”她坐在床边,
&esp;&esp;郡守今日所设的宴乃是私宴,就设在衙门后的官宅主偏厅里?,为了避免陆尚夫妻俩拘束,他甚至屏退了左右仆从,只留了妻儿作陪。
&esp;&esp;姜婉宁与曲恒已是见过面的,只是当时双方都有要紧事?,尚没来得及叙旧,今日再见,没了天?灾牢狱等要事?,双方不约而同生起一阵唏嘘感慨。
&esp;&esp;曲恒知晓姜婉宁的下落已有多半年了,零零散散地也打听了许多关于?她的消息,就像那无名私塾,虽不如其他书院出名,可在一些大户人家嘴中的口碑一向极好,尤其是去年出了十几?名举子,也算在松溪郡的一些高门和官员那挂了号。
&esp;&esp;按理说一个女子,还是一个曾为罪籍的女子,开这样?一间?私塾少不得引来争端,只是眼下有了曲恒的存在,光是今年年初那几?个月,他就暗地里?帮忙挡下了好几拨前来打探的人。
&esp;&esp;曲恒也算看着姜婉宁长大的,这时看她与看自家姑娘也没什么区别,一时又是自豪又是欣慰:“之前就听老?师说二小姐学?识过人,如今一看,果然名不虚传。”
&esp;&esp;姜婉宁稍有羞赧,谦逊应一声后,便是忍不住问:“曲叔这几?年可还好?还有阿婶,自京中一别,我也许久没见过阿婶了。”
&esp;&esp;曲恒的妻子姓于?,也是京城人士,与曲恒也算青梅竹马长大的,后来两人成婚,姜婉宁还去参加了他们的婚宴,与小于?氏也算亲近。
&esp;&esp;小于?氏对姜家的感情虽不如曲恒那般深厚,但如今看她出落得亭亭玉立的模样?,也是感慨万千,她忍不住从座位上站起来,坐到右侧的长桌后,又向姜婉宁招招手,示意她坐过来。
&esp;&esp;姜婉宁愣了愣,下意识看了陆尚一眼,犹豫片刻,小声说了一句什么,到底还是站起身,快步走到小于?氏身边去,复跪坐到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