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老太太说到这里又开始抹泪哽噎:“他们两个真的是好命苦,我这老婆子也好命苦。”
厉海唉声叹气站起身,从别人桌子底下拎出个暖水瓶,给霍振庭倒杯温水:“冷嗖嗖的,喝点热水。”
霍振庭正听故事听得起劲,攒眉瞥厉海一眼,看表情有点埋怨对方打断人家说话。
随后把水杯推到费老太太面前:“阿姨,您喝水解渴,再讲讲。”
厉海只得再给齐老板也倒一杯水。放下水壶时顺势扒拉霍振庭脑袋以示不满,但当着外人的面没直言数落小傻子。
费老太太呷两口水继续道:“阿好觉得改嫁很羞耻,有辱家门,所以才不肯接受大齐好意追求。
其实如果阿好跟老三有子女,我是万万不会鼓励她改嫁的。
但她太年轻,一眼看到头,永远孤身一人的生活,何等凄凉!
所以我跟阿好说,你嫁进费家,就是费家人,不必再受‘楚女’规矩束缚。如果心里认可大齐,就听我这个婆婆的安排,等出孝期改嫁给他,将来跟大齐生儿育女,后半生风风光光做粮号老板娘,不比从小寡妇做成老寡妇强一百倍?
阿好后来被我说服,头两年孝期未满,跟大齐当朋友相处,两人十分融洽,大齐还认我做干娘,我们说好将来仍当亲戚往来,互相扶持。
大齐去年翻修房屋筹备婚事,阿好跟他一起逛家私铺子订婚床。
我知道阿好娘家不会支持女儿二嫁,还亲手给她做几床喜被。
警官,你说这好日子都熬到眼前了,阿好有什么理由逃婚?”
“好像……没有。”厉海懵然摇头,随后抚额半趴桌面上小声嘀咕:“反正我想不出来她有什么理由悔婚。”
说完想了想,抬眼问粮号齐老板:“冒昧问一句,您娶翼女士,出多钱彩礼呀?”
霍振庭不等他说完,也将心中疑惑问出口:“阿好去哪了呀?”
三人目光齐齐投到他脸上,厉海眼神里有明显含意:“闭嘴。”
另两人大概也在埋怨:“知道她去哪,我们还来巡捕房报案干啥?”
齐老板瞥一眼霍振庭后对厉海张开五指:“五万块。”
厉海心声:“真有钱。难怪费老太太这样好心,她儿媳妇一娶一嫁,白赚两万块。要是我,我也热心牵线。”
费老太太却说:“当初我跟大齐讲,彩礼给三万就行,但大齐觉得为表诚意,他给彩礼要比费家当初娶阿好多一点才行。
但是四万这个‘四’字不好听,也不吉利。所以才坚持给五万。”
费老太太给厉海解开疑惑,抬眼帘再次看向霍振庭:“阿好是回楚县了呀!楚县侬听说过伐?”
霍振庭摇头:“不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