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老身就直说;少都督的意思是想让林家加入叶家联盟?敢问……”简单的试探后就直入主题;这样初步交涉有着缓冲余地;相对适宜。
唯一让林家人稍不满的就是;自己是家主亲自出面;叶家却只派代表来;这实在不对等……但考虑着是女真人;又是正妻;名义上是拜访林老太君这位前辈;却让人无话可说。
年纪一大一小;两个女人之间的战争没有刀光剑影;却也是处处机锋相对;对于两家在织造产业上蒸蒸日上的合作;她们口中吐出每一个字眼;都决定着流淌的金钱河流。
但一个是经验老辣;一个是神识无暇;交涉起来就和下快棋一样;很快就达成初步的意向。
“还是有些僵持的地方;就要夫君来解决了。”曹白静退出来时想着;看了眼秀丽堂皇的林家主宅;又看一眼后山方向;感应了片刻;才转身离开……那件东西也是。
冥冥之中;林叶两家的气运轻触着分开;似一雌一雄的老虎在山野界线相遇;做着春日里的试探。
林老太君见她离开;就闭门召集核心子弟;众人都有些紧张;三十岁的嫡长子更是问:“母亲;情况如何?”
“叶家还算有着诚意;在后续道衣制作上让出一分利润;不全是落井下石要挟我们……”
她说了一下初步情况;又说起对曹白静的观感;也是叹着:“此女难缠……以前不闻曹家女这样细心;果是真人心思明辨;就不一样了。”
正闭门商议间;有扣门;很快急奔入内:“报告家主叶家联军歼灭了外面两千阴兵”
众人一惊:“是叶青亲至?”
“不;是曹真人出去后;遭遇了敌人包围堵截;直接引亲骑击溃;又有外围接应步卒趁机掩杀……”
厅中老老少少;无论男女都听的目瞪口呆;无怪如此;实是世家承平太久的巨大惯性。
听闻了这个;他们才真正意识到真人的意义;刚才那个少女平静温和只是表面;体内却是隐藏着强大力量。
“真羡慕叶家啊……”有人纷纷议论。
林老太君听了;重重顿了顿拐杖:“羡慕有什么用;有本事自己就争气点;都是郡望;只要获得开道禁的权限;还培养不出真人了?”
“对”
“五弟长于修行;练气三层;又是秀才;已开道禁;本家当倾斜资源;助其修炼成功……”
众人纷纷响应着;与别家郡望不同;他们作第一个遭遇地面战争险境的郡望;却意识到战争的险恶;郑重考虑起本家的生死问题。
林老太君见着欣慰;这一代中坚的核心子弟能明智顾全大局;就不枉她老婆子在外头丢些脸面。
千年郡望;郡望千年;一千年里可以发生两次朝代更迭;能走对一次的家族已是少见;能走对两次、三次更罕有;说明这样的家族在体制传承、血脉潜力上有独到之处。
每一家郡望都有着巨大战争潜力;不如此都难以延续千年不倒;但过于庞大的机体也让它的惯性非常强;在和平之际王朝残酷镇压下;骨髓里的嗜血都不得不沉寂深藏;保持安稳几乎成为本能;这是太平之际的一套生存法则。
而在乱世降临之际就显得臃肿笨拙;谁能更快反应调整过来;谁就能更快唤醒沉藏骨髓里的另一套战争法则;从而以主动姿态参与天地之争;拥有更大的生存机会。
“你们有这态度很好;但不要激进;我们林家偏重织造;本来就扎根不实;田亩与人口都控制的少;又起得晚了;只能选择依附一方。”
“叶青、俞帆无疑问是将两家最快带入战争机制但俞家毕竟不是俞帆作主;没有全面转型;俞承恩这小子连容儿子的气量都没有;徒具刚硬而实则气狭;我这老婆子眼睛可亮着呢;完全不看好俞家下场……”
“所以我林家这种选择只是表面;实质上已别无选择;你们要怀踏实心思;切不可以叶少都督年轻而小视无礼……”
众人听得怔怔;有些被说中小心思的都羞愧不已;又听到上首说话:“我这老婆子近年精力不济;这乱世里只会拖家里后腿;只等联盟事了这家就交给贤儿掌管。”
“母亲何来此……”
“休要作此小儿女情态;一代新人换旧人;林家终是要由你这掌舵;至于将来是在你们这代手中发扬还是败落;就看你们自己的了……”
大营
叶青没有刻意拿大;他还是相对重视和林家的联盟;南面神灵的事初处完成后;就赶过来。
巡视了下军队;安排事宜;曹白静上前;陪着巡查;只见她暗中说着:“夫君;我没找到。”
“没有关系;这不是寻常阴域;灵性自隐;晚上再看看……”
具体加盟细节当不可能一夕而定;特别是一家郡望的加入;这对叶家来说;是前所未有的事。
既非附庸;又非单纯入盟;两方面都要做出准备;围绕权利与义务上的争论;就是许多内容。
归来夜晚;夜幕下降;林家嫡长子;即内定的下任家君;听闻着叶青归来;就请着在府中用席。
叶青推脱军营不可远离;改在主帐中宴请林家。
这非是主客之意;而是彰显主次;林家主事人都有所觉悟;对此并不言语;只是说着:“自当遵从少都督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