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灵芝叹口气,道:“为攻龙的事,我心中很乱,等我回去以后,便尽力而为,劝我爹免去这次拼杀吧。”
区芳英轻点着头,道:“崔姑娘,能劝就劝,不能劝阻,我们也不怕,江家庄没有孬种。我已把话撂在前面,一旦照上面,便是生死会,单看谁能硬挺到底了。”
一声苦笑,崔灵芝道:“江夫人,你便想做一番斩草除根,永绝后患之壮举,一了百了,再无恩怨纠葛的武林大拼杀,也要等我找到攻龙以后再说。不杀攻龙,我们的拼杀便失去光彩,也失去意义,真正高兴的,便只有攻龙一人了。”
坐在区芳英身边的白须老者,“毒千岁”区怀点头,道:“对,这女娃儿的话非常有道理,老夫同意她的话。”
柳小红望着老者,发觉老者身边放着拐杖,但就是不认识。
区芳英突然向崔灵芝道:“崔姑娘这就要寻找于思明那个混帐东西了?”
点点头,崔灵芝望望柳小红,道:“我同柳堂主二人连手,非杀了攻龙不可。”
便在崔灵芝话声刚落;巨大的屏风后面,江萍厉叫着闪身冲出来,剎时大厅上的群雄把眼光投注过去。
江萍面色泛白的指着崔灵芝与柳小红吼道:“我不准你们杀于思明。”
先是一愣,崔灵芝冷笑,道:“我们不杀于思明,只杀攻龙。”
江萍怒瞪着大眼,尖声的道:“如果攻龙是于思明,我就不许你们杀他。”
区芳英叱道:“萍儿,你疯了? 于思明……攻龙他是个祸害,她们能把他杀掉,不正是我们希望的?”
她一手指着一旁老者,又沉声接道:“你舅舅便是他伤的,而你爹若非被他打昏,成刚也不会暗下毒手毙了你爹,你难道还……”
不料,江萍已双目流泪,大叫道:“我不准你们杀他,就是不许你们杀。”边发足往大厅外面奔去……
后面,区芳英呼叫不及,由不得怒道:“随她去吧。”
江萍为什么不让别人杀攻龙? 连他娘都不明白。
江萍走了,她去了哪里?
崔灵芝与柳小红也走了,她们走的有目的,因为她二人一心要找到攻龙。
此刻--
大凉河的柳岸边,有匹枣骝马,马鼻子在柳树皮上面舐蹭着,偶尔翻动嘴皮露出几颗门牙啃树皮。
远处的河岩上,一艘渡船正靠在岸边,船老大是个大个子,他不时的遥望着天上那大片快要压到头顶的铅灰色云层,道:“大哥,半天未有客人,怕第一场大雪真的要下了。”
船舱里面传来低沉的声音,道:“下吧,就让大雪永远的下不完,让大雪把江湖上的是是非非、恩恩怨怨掩埋起来,当大雪融化之后,那些血性的屠杀,恩怨的纠缠,便随着雪水尽付东流吧。”
紧一紧身上旧棉袄,船老大又道:“大哥啊。 你带着恁重的心情,为成虎两肋插刀,既抛弃儿女私情,又得和那些王八羔子们周旋,苦的就是你一个人,是好是歹,你自己独顶,这一阵子连喘口气的机会也没有……”
船头的大汉正是风大雄,船舱中躺下的,不错,正是于思明--“血笛浪子”攻龙。
半晌,他什么话也没有说。 这时,他伸出头来,把一双灼灼生光的丹凤眼注定到大凉河两岸,他只是叹了口气,便又缩回头。
便在这时候,柳岸附近驰来两骑,马上面正是崔灵芝与柳小红二人。
船上的风大雄已站起身来,双手握住插在河底的竹篙,低声对舱里面于思明,道:“是两个女子,她们都带着刀。”
舱中于思明扶着舱门往岸上瞧,一眼便被马上的柳小红看到,不由得尖声叫道:“于兄弟,你也在这儿?”
形迹既露,于思明只得哈哈笑着弯腰低头走出矮舱。 他见崔灵芝也在,心中好一阵嘀咕,道:“嗨,你们好。”
崔灵芝未开口,但心中在骂: 好你个头。
顺着石堆走上岸,柳小红指着林中的马,道:“于弟,那是你的坐骑吧,我们一看就知道你在这儿。”
于思明笑笑,点头道:“柳堂主同崔大小姐走在一起,准备去哪里?”
他一顿又接道:“如果有事,于思明愿意代劳。”
崔灵芝这才开口,道:“我们准备去梁山寨,你愿意同我们一齐?”
一惊,于思明强捺住心口狂跳,道:“梁山寨是个土匪窝,你二人前去怕不适宜吧?
有什么事交待我一声,我替你们跑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