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文宣惊讶:&ldo;你俩干什么去了?半夜下海?&rdo;
梁芙瞥他一眼,并不说话。
傅聿城解释道:&ldo;不小心掉进用泳池了,我送她回房间。&rdo;
&ldo;赶紧赶紧,回去洗个热水澡。我带了感冒冲剂,要不要喝一包防范未然?你现在是舞团顶梁柱,千万别生病了。&rdo;
傅聿城说:&ldo;等会我看看,有需要我去找你拿。&rdo;
将梁芙送回房间,傅聿城催促她赶紧去洗澡。地板上让他俩踩出一摊水迹,梁芙咳嗽一声,要去揉眼睛,被傅聿城捉着了手臂,&ldo;别揉,拿清水冲。&rdo;
梁芙顿了一下,抬头看着,难过得不行,却不敢哭,也没资格问他讨要安慰。片刻,她扯出一个笑,语气轻松地说:&ldo;傅聿城,拥抱一下,咱们今晚,就算一笑泯恩仇了。&rdo;
傅聿城笑了。
那抓着她的手臂趁势一用力,她抱着啤酒罐,倾身往前一步,被他合入怀中。脑袋靠着胸膛,下颔抵着肩窝。
门灯的光洒落在他们头顶,昏黄似雨夜前夕的月色。
没有交谈,只有交错的呼吸。
漫长的沉默之间,像将六年多的时光都重走一遍。
赶在自己快要哭出来之前,梁芙将傅聿城一推,&ldo;……你也赶紧回去洗澡吧,别着凉了。&rdo;
她抢过他手里的帽子,往里走,没敢回头。
那些浮浅的、漫不经心的、志在必得的,都不叫爱,那只是喜欢。
爱从沉重而无法宣之于口的那一刻起,从她打定主意,再也不要急功近利地向任何人证明那一刻起。
倘若,与傅聿城的感情注定要有一个节点。
她不畏惧从节点之后,重新开始。
离开梁芙房间回到自己房里,傅聿城先没去洗澡,去阳台上点了一支烟。
他也不确定,自己最后所说的话、做的决定究竟正不正确,方才每时每刻,他都想冲动行事,但又怕只会重蹈覆辙。
蛰伏未尝不是更好选择。
在他看来,他们都需要时间。梁芙要重返舞台的顶峰,他需要羽翼丰满,再不受制于任何人。
人人都喜爱花,浅粉深红,各有各的动人。但倘若将那裹着腥臭泥土的根系翻出来,却不见得人人都能接受。
喜欢是一件轻巧的事,可哪一桩深久的情感不需要根系深埋,于泥土中汲取养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