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村民,还有两个训练有素体形彪悍的衙差,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是如何突破人群抓住他的?
曾钦达双腿虚软,想到“汴河水鬼”的传闻,身子筛糠一般抖动。
“有,有话好好说。本官与你素无仇怨,只,只是办案而已……”
嗤!耳畔传来小娘子冷冽的笑声。
“曾大人要早这么明白事理,不就没这误会了?”
鲜血从辛夷的指尖滑下来,她一脸是笑,将血淋淋的手指在曾钦达的衣裳上擦了擦,声音平静轻软。
“曾大人,昨夜我便发现三念有中毒迹象,还奇怪谁会对这么小的孩子下毒呢?如今看来,不是冲孩子,而是冲我来的,贼喊捉贼……”
“是是是……”曾钦达脖子冰凉,很想顺着她的话往下说,可身为开封府刑官,当着这么多百姓的面,他又无法怂得那么彻底。
“这,这毕竟也只是你的一面之词。”
辛夷冷冷一笑,侧眼扫过刘氏,看她后退一步,又是一笑,目光落在晕厥在地的小谢氏身上,眼尾淡淡地挑开。
“广陵郡王可以为我作证。”
曾钦达面色微变。
张巡和广陵郡王交好的事情,人人皆知。可是张巡厌恶他家娘子,那是被汴京小报广为传抄的事情,傅九衢又怎会为张小娘子说话?
“小谢氏采摘商陆陷害我的事,有广陵郡王的侍卫亲眼所见。”
辛夷说罢,人群一阵哗然。
广陵郡王的侍卫在哪里,怎会瞧见她?
刘氏见状冲上来,“大胆贼妇!挟持朝廷命官,还信口编排广陵郡王?你们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上去救下曾大人,拿下贼妇……”
“曾大人!”辛夷看着曾钦达,不见紧张,也没有激动,甚至表情都谈不上喜怒,“你说我挟持你了吗?”
“没,没有。没有挟持。”曾钦达咽了咽唾沫,大声道:“你们别过来,我们只是,只是在理清案情真相……”
辛夷微笑:“没错,还是曾大人讲道理。我方才说的话,曾大人如果不信,只管去禀报,看广陵郡王怎么说?”
曾钦达见她说得煞有介事,内心生出几分动摇。
难不成这小娘子和广陵郡王当真有了首尾?
不然哪来这么大的胆子?
辛夷看他面色变幻不定,低低一笑,压着嗓子,用只有曾钦达听得见的声音说道:
“小谢氏没说错,那天我的确去了城里。不过,我不是去找王屠户,而是去了广陵郡王的府上。那亵衣,其实落在了郡王的家中……曾大人,你要不要去问过郡王,再做定夺?”
曾钦达面色一白,吓得差点停了心跳。
广陵郡王竟然好她这一口?
曾钦达不敢信,又不敢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