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吧。她还在那弹了钢琴呢。”
“嗯,确实。”光平说道,“或许,她最初只是为了赎罪吧。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感到了这份工作中的快乐。人类不能一味地追求自身价值,而是要把所给予的条件转换为自身价值。我找到了这条道路。”
“所以,你打算在这条路上走下去?”
“不,”光平掀开被子,跳下床。“我只是发现了这条道路而已。你不是说过吗?不能在一颗树上吊死。”
悦子点了点头,不知理解了没有。
“去不去澳大利亚?”
“澳大利亚?”
“我之前就邀过你了吧?问你事件解决后要不要一起去澳大利亚。怎么样?决定了吗?”
“澳大利亚吗……”
光平再次倒在床上,脑中开始了对这个南方国度的想象。悉尼,树袋熊,袋鼠,Greg norman(衣服品牌)——一说道澳大利亚,他能想到的就只有这么多。至于有什么山脉,有什么河流,河流里流淌着什么样的水,他可谓是一无所知。但他还是深觉喝一口这条河里的河水,用河水洗把脸是多么得有意义。
“听起来不错。”光平说道,“真奇怪,我还是第一次有这种想出去走走的想法。”
“大概是镣铐被解开了吧。”悦子说道,“你的心头上一直锁着一个镣铐,限制着你的行动。”
看她满脸正经,光平反倒有些不安了。
“什么镣铐?”他问道。悦子立刻回答,“这条学生街。”
光平内心豁然开朗。
10
寒假结束,学生们重返大学。旧学生街还是如受潮的烟火一般,看不到一丝要发射的倾向。但相比与寒假来说已经热闹不少了,毕竟【青木】对面的理发屋已经有客人出入了。
这是光平在【青木】工作的最后一天,他给球桌该上桌布,像往常一样站在窗边,朝街道看去。
许许多多的事在脑海里重现,不仅仅只有对学生街的回忆,还有过去的种种。迄今为止遇上的所有人似乎都给光平留下了信息,他估计要终其一生才能读懂潜藏在这些信息里的含义。无需着急,自己还过于年轻,自然无法读懂所有的含义。年轻,并不是罪过。
回过神来,店长站在了他背后。留着小胡子的店长似乎比刚见面时要廋了些许。
“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店长说道。
“这种场面,我该说一句劳您照顾?”
“算了吧。我最不擅长应对这类漂亮话了。”
店长把手中的茶色信封交给光平。信封比他想象中要厚实不少。
“我多加了几张,权当饯别礼吧。”店长双眼眯成一条线,“钱多不压身。”
“谢谢。”光平道谢。
“还有什么要交待的吗?”
光平略加考虑,“让我最后修磨一次球杆吧。”
店长下楼后不久,沙绪里来楼上了。她背在身后的手拿着一个纸袋,神情有些许紧张。
“你真的要走了啊?”
“嗯。”
“光平一走,没人陪我说话了。”
“嗯,我也不想离开你的。”
“这个,给你。”
沙绪里把四角的纸袋递给广平,纸袋上画着法国人偶,老爷车,机器人之类图案。光平小心地拆开包装,打开白色四方盒子,里面站着一个小丑人偶。
“这是个音乐盒。”她说道,接着取出盒子里配套的电池,塞进小丑肚子里。
“你看好咯。”
她把人偶放在了收银台上,在它头上一拍手,音乐声响起,小丑的头部和手臂也随之动了起来。小丑的头部旋转了两周半后动作停止。
“很有趣吧?”
“有意思。”光平道,他也学着在小丑面前拍了拍手,小丑的头部又像刚才一样旋转了两周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