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翁之意,不在酒。
一般皇家举办这类的活动,大多是要“一时兴起”,促成一两段姻缘的。
说白了,九成的可能,就是为了宋止戈举办的。
说是早晚的事儿,但是这件事儿也显得太过急迫了一些,皇帝,或者是太后,再或者是不知为何,一连半月都在佛堂抄写佛经的皇贵妃,佘红玉。
谷祥雨毕竟是刚到皇帝的跟前儿,确实不太清楚。
曾树庭这几天忙上忙下的,可能是因为确实年纪大了,身体一个栽楞,竟然病了一场,一些事自然就分到了谷祥雨这个领侍,跟其他一些掌事的侍监的手里。
谷祥雨接触的多了,多少看出了一点儿的东西。
宋止戈如果是够聪明的话,就该一早向皇帝求赐婚的。
但现在应该也算不上晚,就看到时候怎么周旋了。
这次,太子居然拖病,没有在随行之列,谷祥雨又是猜测了一番,但也只是猜到皇贵妃,佘红玉那里就罢休了。
佘红玉,太子,这对母子,怕是跟大长公主的关系好不了了。
谷祥雨一个“新人”,少不了受那两个侍监,陈信川和张凤池的压榨,人前的事儿一件没做,人后的事儿,倒是全推给他了。
曾树庭在知道这件事之后,一边喝着温粥,一边还跟身边的小太监说着一些隐晦的埋汰话。
太多的东西,谷祥雨都是第一次接触,宫里各司又个个都是人精。
他周旋了好几天,一次都没有告到曾树庭那里,就把所有的事情都办妥帖了。
曾树庭看着他递交上来的名目之类的东西,事无巨细,每一件都是分毫不差,一目了然,就算是曾树庭都不得不佩服。
只是谷祥雨不在皇帝,各宫主子的跟前儿忙活,反倒在他曾树庭的跟前儿,将事儿办的这么漂亮,又是一副不焦不躁的样子,在旁人的眼里,怕是有点缺心眼儿了。
坐在太师椅上的曾树庭看着谷祥雨,看着他没有被利益熏染上一丝的干净眉眼,一双浑浊的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这孩子啊,讨人喜欢。”
距离宋怀净的事儿,这都已经过去两个多月了,谷祥雨在举办捶丸这一天的前一晚,打算搬回自己的那个院子。
他离宫的时间晚,路走到一半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但“肥胖”的月亮高高挂着,撒下一路上,全是银白色。
谷祥雨一边走路,一边哼着连不成调子的民谣,又是“忧愁”,又是“姑娘”的那种民谣,从他清晰透亮的嗓音里出来,却半丝忧愁都没有。
可等他回到院子的时候,就发现门已经上锁了。
他以为是刘光兰睡的早,就敲了一下门,又叫了一声,可是半天都没有得到一个回应,却把隔壁院子的人给叫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