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谷祥雨是能见人就跪,那是他知道,人格的自由不是束缚在一双膝盖上,跪下去不代表真就弯了腰。
他还没有贱到宋止戈趁着天黑摸过去找他睡,他就给他当妓。
原来的年少的心动,还是在这四年里,在这雄鹰掠过的广阔土地上被磨的半点儿不剩。
谷祥雨两条胳膊搭在窗户上,叹了一口气。
四年前,他还能仗着宋止戈对他的一点儿真心,“恃宠而骄”,跟他说几句玩笑话,如今说一句话不带上一个“您”,不叫上一声“将军”,他都怕僭越了,惹他不快。
他们在下头谈了挺久,谷祥雨自己站在窗户边儿上发了一会儿呆,最终还是被饿的回过了神儿来。
可就在他打算下去的时候,却碰上了刚回来的宋止戈,于是,免不了问上一句:“将军,奴才去街上买点儿吃的,需要给您带点儿吗?”
宋止戈眯眼看了他一会儿,才说:“那就随便带点儿吧。”
谷祥雨:“……”
他就只是客气一下而已,毕竟,他身上是真的没钱了。
宋止戈见他不走,撇了他一眼,“你怎么还不走!”
谷祥雨朝着他走近了一步:“奴才身上没钱了,就剩下一个铜板,您要不先把钱给奴才吧,要什么奴才去给您买。”
宋止戈听了,皱眉问:“你刚才不是说要出去买吃的吗,没有钱,你去买什么?”
谷祥雨:“……去买一个馒头。”
宋止戈不说话了,过了许久才解下钱袋全都丢给他,说了一句:“真是没一点儿出息!”
谷祥雨也不怼回去,拿着钱袋走了,回来的时候拿着给他的夹肉的烧饼,还有一包果子,将剩下的钱给他。
宋止戈见他又去铺床,就问了一句:“你自己没吃。”
谷祥雨:“吃过了。”
宋止戈颠着钱几乎没怎么动的钱袋,有些怀疑,又有些看不上地道:“你该不会撑着一身骨气,不肯花我的,就在路上啃一个馒头吧?”
谷祥雨有点想骂人了,但还是忍住了,说:“不是,奴才在路上吃了一个包子,又吃了一串儿糖葫芦。”
宋止戈将手里的东西钱袋攥住,带着一点儿轻视的意思,又带着一点儿的得意,“花我的?”
谷祥雨撩了一下眼皮子,十分的无语,语气算不上好了,“昨天那碗面是谁吃的,你不还欠我两文吗!包子一文,糖葫芦两文!”
宋止戈:“……你跟我算这么清楚?”
谷祥雨斜眼看他,“您拿两文钱‘嫖,娼’,人家不把您打出去就不错了!”
宋止戈攥着钱袋的手咯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