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怕她心有坚冰拒绝融化而不自知,不怕她独自隐忍胆小谨慎不妥协。
岁月悠悠,细水长流。
他只是怕,他们没有一辈子来在一起了。
临别之际,洛卿最后深深望了一眼那墓碑,终是一言未发。
有许多话,不必和谁说,那被她甘心唤作“夫”之人,已和她所有过去岁月一同被掩埋。来日长路,相携而行的终究是他与她。
山路崎岖,他背着她下山。
“你心中有恨么?”
他低声问她。
她摇头:“恨这情绪太过沉重,我不想再执着了。”
“当真没有所恨之人?”
顿了顿,她仍是摇头。
她所欠且还了,其余便算了吧。
人生在世,总要学会宽恕,学会遗忘,学会自欺欺人,不然长路漫漫,坎坷曲折,该怎生捱过?
她妥协于此时此刻的温暖,这是她残破贫瘠生命中唯一的拥有。
他沉默了许久。
有微风拂过发梢,侧颜的俊秀清冷,依稀是昔年春日无忧的少年模样。
“惜儿,你去过南方么?”
“江南吗?”
“不,再往南。”
“那,是岭南?”
“岭南之南,是海,海外有岛称为琼,传闻那里四季如春,花开不败,无严冬之寒,有碧绿常青瓜果常鲜。”
“那倒是极好的所在。”
他顿了顿,轻声道:“日后,我们一同出海吧。”
有朝一日,此间事了,有朝一日,万般皆空。
春来新绿,万物生息,此时正当草长莺飞,山间一片向荣。而心中早是云销雨霁,雾散云开,波澜种种归于寂灭,她闭上眼,颤声道:
“好。”
“真是稀客啊”
美人榻上红衣男子衣衫半敞,姿态风流,施施然把玩着手中酒杯,凤眸微挑,
“我还以为你再也不会踏入我这怡红楼了,毕竟洛王殿下当年可是宁愿发配边疆,也不愿与我小小幽罗门联手。啊,我忘了”
南天冽似是恍然大悟,而后似笑非笑勾起唇角:“洛王殿下早已身死蓟州镇,阁下如今是晋王东床快婿,天机子之后洛先生,真是失敬,失敬!”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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