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张太医穿着一身厚厚的大棉衣,鼻头红红地,咳着嗽跑进来龙霸九霄。
太皇太后生气地斥责道:“难道我寿禧宫还缺一件奴才的衣服吗?一定是你嫌天天守在寿禧宫无聊,借机回太医所去偷懒了!”
张太医惶恐道:“臣昨夜不慎着了风寒,早上起来咳得厉害,看看屋里的去风寒的药材用得差不多,便回去补药材了。”
“快。杨夫人晕倒了。”铃儿催促。
张太医隔着纱帐,为寻香把脉。稍会,颤声道:“杨夫人产后虚弱,又忧心过度,气血不足,加上心火过盛,所以晕倒了。臣这就给她开药方,配药,煎药。”
吴妈妈在一边小声道:“这毛病严重吧?”
张太医道:“对杨夫人来说,这个情况很严重。依她现在的情况,不益受刺激,也不益再操心操劳。如是忧虑过重,恐怕会落下病根,从此病病歪歪,难以健康。”
铃儿眼睛一红,“偏偏现在事多,怎么能让表嫂嫂安下心来?”
张太医看一眼她,紧张道:“娘娘。你的气色也不太好。千万别情绪波动,否则……”
“否则我也会跟表嫂嫂一样?若是这样最好。反正皇上不关心我娘俩了。”铃儿索性大哭起来。
“朕什么时候不关心你娘俩了?”
皇上穿着龙袍,大步进来,上前揽着她,温言安慰。
“你舍得来了?是不是非要我象表嫂嫂一样晕倒了,你才会舍得来?”铃儿不顾有人在场,哭着向他撒娇。
张太医、吴妈妈等连忙退出去,只剩下太皇太后和碧芳碧芬在场。
皇上满脸憔悴,拉着她坐到椅子上,叹道:“朕这几晚可是未曾好睡。一直和薜大人,罗将军在会审刺匪的案件。到现在还没有个清楚的眉目。”
太皇太后心疼道:“再忙也不能不睡觉呀。瞧两天不见你,竟黑瘦了一圈。”
铃儿抬头看着他,果然憔悴不堪,胡茬满腮,收起眼泪,轻声问道:“怎么会一个眉目都没有呢?”
皇上叹道,“朕亲自问过姓任的一家。姓任的以前的确是寻海涛的下属,他在山上成亲生女儿,寻海涛还有专门分给他一家一座茅屋。虽然后来姓任的一家下山了,可是他女婿艾东河的确是那帮刺匪中一个头目的表弟。寻海涛当时包任家的船,想的是任家可靠,没想到会卷进这桩纠纷。所以情况变得复杂。依照大顺律制,不只寻海涛等得处死,所有牵连进去的人都得处死,还有其家眷都要受到诛连。这两日朕不敢来看爱妃,并非躲避,实在是想寻找到一个万全之策,令沛林和寻海涛几个安然无恙呀。”
太皇太后脸色一白,事情的复杂超出了她的算计,声音不由一寒,“难道皇上真相信沛林和寻海涛会与外人串通行刺?”
皇上背着手在屋里走几步,满脸矛盾和犹疑,“朕本来不相信。可是姓任的在供词中提到寻海涛原来在葫芦山上说过,要为已故的杨臣相血洗仇人。而这次组织刺杀的一个头目,曾经追随过沛林的父亲,在供词中也有提到杨家一案,骂朕昏庸,还骂先皇无德,说这次刺杀,便是要替天行道,为杨家报仇。”
太皇太后身子摇晃几下,颤声道:“怎么会有这样的事?那些事不是早就平息了吗?”
铃儿心中一虚,“这些并不代表我表哥的心意。”
“朕见过沛林,朕有意要放他。他说寻海涛等都是冤枉的,若是不能将寻海涛等一并放出,他不会独自偷生。所以,案情实在令人头痛。”皇上摊在椅子上,眉头皱成一个川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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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探监
“哀家要见沛林一面!”太皇太后有些生气地道。
皇上叹道,“朕见他都没用。你见他也没用。沛林的性子平常温和,犯起牛脾气来,却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视线往里屋帐幔后扫了一眼。
“能让我见沛林一面吗?”帐幔里传来寻香虚弱的声音。
碧芳卷起纱帐,扶着寻香坐起来,露出憔悴不堪的容颜。皇上见了心中一震,那日寻香来时,虽是风尘仆仆,但一路风寒辛劳并未损磨她的花颜,倒是在宫中这几日,忧心过度,竟形容难看,仿佛枯萎的花朵,看着甚是恐怖。
“依照大顺律制。沛林这时不宜与家眷相见。否则牵连会更大。”皇上摇摇头。
铃儿哀求道,“若是表嫂嫂能劝表哥脱离出来呢?”
皇上沉吟片刻,“这个得经刑部、兵部及尚书省同意。”
“你是皇上,你还不能说了算?”太皇太后嗔道。
皇上苦笑道,“规矩是朕原来定的。若是别的案件,朕一句话便说了算。可是此案犯人是刺杀朕的刺匪呀,若是朕随易破坏规矩,不但易失威信,更是纵容刺杀朕的恶行。”
寻香从床上下来,跪求道:“既可会省,便可会商。请皇上与刑部,兵部及尚